人类进化史也是一部灭绝史:北京猿人惨遭屠杀,还被当成食物

文:审度

达尔文进化论的核心思想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从另一个角度来揣摩这句话的本质,生物的进化史或许也是一段灭绝史。咱今天就讨论这样一个真相充满残酷的问题:为什么当下人类学家大多笃信人类的共同祖先是由非洲大陆走出来的智人(HOMO SAPIENS),尤其是对咱们而言,中国人的“先祖”不是周口店人、半坡人等等呢?

在进入正题之前,咱不妨先讲一段有意思的历史背景。

恐怕没有人没听说过“北京人头骨”,但可能有不少朋友并不了解它对人类历史研究的意义。在北京人头骨于1929年冬天出土之前,学界主流观点认为,人类的历史至多不超过两三万年。而仅仅是这几枚小小的头骨,有资料可循的人类历史一下被推到了70万年以前。对寻求历史真相的考古工作者而言,北京人头骨无疑是无价之宝,但在研究的过程中,他们逐渐意识到似乎哪儿有些不太对劲。

当时,主持对北京猿人研究工作的是一个外国人,即德国考古学家弗兰茨·魏登瑞希。他提出了一个看似幼稚却令人细思极恐的问题:按理说一个人有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为啥如今挖到的北京人的四肢骨骼与头骨比例非但不接近4:1这个比例,甚至连2:1都困难?不光北京人这样,几乎世界各处出土的古猿人骨骼都存在这种情况,难道还真是巧了?

对此,学界曾展开过一场讨论,其中有一些比较现实的猜测:古猿人在当时的自然界跟野兽没啥区别,也逃不开猛兽的捕食。相比于坚硬的、肉少的、圆溜溜不好下嘴的脑袋,猛兽肯定更倾向于把躯干、四肢等部位叼走。或者经过数十万年的冲刷,那些体积较大的骨头被洪水冲走或是干脆腐蚀成渣了,唯独硬度更大的头骨保留了下来——这就跟石头形成的原理差不多。单从人的常识来看,这些猜测各有各的道理,似乎很具说服性,然而魏登瑞希却提出了一种残酷的设想:北京猿人很可能是遭到了捕杀,猎手在卸下并吃掉四肢后将他们的头部连同一部分躯干当成战利品带走了。

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扯淡,但魏登瑞希给出了他的证据。首先最直观的一点:许多出土的头骨化石上出现了反常的伤痕,之所以称为“反常”,是因为这些伤痕可不是猛兽的咬痕,而是粗暴的撞击伤。其中一枚头骨的眉骨位置被直接砸穿,另有若干头骨的后脑、头顶等部位出现了程度不同的凿击裂痕。其中有一枚十分特殊的头骨,其整个面部部位被砸成粉碎性骨折,甚至连手法精湛的专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面部骨骼复原。显然,老虎狮子这类猛兽绝不具备这种行为能力,那么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具有一定进化水平的北京猿人按在地上摩擦呢?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智人。

根据当下的研究结果,智人最早诞生于150万年前,大概从30万年前就渐渐形成了早期的人类社会。在发展的过程中,比起其他古猿人,智人能够制造更加复杂的工具,能够以更高明的手段展开捕猎,其原始社会的组织形式也更加紧密,甚至比其他动物和古猿人更早地具备了生死观。在生存资料极其贫乏的原始时期,智人赖以繁衍生息的唯一手段就是捕杀——不断地捕杀。大约在30~25万年前,一部分非洲智人开始尝试走出非洲,它们展开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迁徙,沿着海岸线一直将足迹延伸到了亚欧大陆远端,以消灭其他物种为代价延续着自己的族群。学者通过对Y染色体研究推测,最早在约二十多万年前,智人就已经出现在东亚大陆了。当然了,由于年代久远研究资料有限,目前对于这方面的研究结果各个版本之间还存在较大误差,许多问题尚难定论。

咱们来看看智人在破坏这方面的“成就”:距今约5万年前,澳洲大陆水草丰盈,遍地都是古袋鼠、袋狼、古巨蜥等等,俨如动物的天堂。然而5千年后,智人发现了澳洲并展开了残酷的灭绝。最终,澳洲大陆原生动物的24个属被毁灭了23个。美洲也好不到哪儿去:距今约1.2万年前,智人跨过白令海峡抵达新大陆。同澳洲不同,美洲大陆上有着更多的超大型猛兽,其中一些巨型哺乳动物之凶猛可不是当今的狮子老虎可以对比的。结果,这些伫立于食物链顶端的大型掠食者同样没逃过被智人吊打的命运,仅北美洲生物的47个属就有34个被智人彻底摧毁。一部分生物学家相信,从地球诞生到现在,有超过90%的物种的毁灭是智人的杰作,在这方面,现代人类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考虑到智人在世界其他地方的“累累罪行”,加上北京人头骨化石上骇人的伤痕,再结合魏登瑞希“低于4:1”的发问,一段残酷的灭绝史就这样上演了:智人族群在远征亚欧大陆的过程中摸索到了中国北方一带,它们惊奇地发现,这儿居然也有一群同样拥有智慧的、直立行走且能够娴熟制造使用工具的、具有较为紧密的社会组织的猿人。

遗憾的是,一山不容二虎,智人与北京猿人在争夺生存资源的过程中展开了激烈的竞争,进化更胜一筹的智人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失败的北京人被当成了食物。大约在20万年前,北京猿人基本灭绝,一部分鸠占鹊巢的智人留了下来,在这块土地上继续生存和进化,它们可能就是咱如今熟知的“山顶洞人”。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晚期智人的山顶洞人在许多方面已十分接近现代人,而北京人属于古猿人,两者不但不是一码事,彼此间甚至还存在生殖隔离,这一点咱过会儿还会提到。

事实上,在智人扩张的过程中,最遭罪的可能还不是北京人,而是曾盛极一时的尼安德特人。相比于偏安一隅的“土著”北京人,尼安德特人的地盘要大得多。大约在12万年前,它们曾控制着整个欧洲、亚洲西部和非洲北部,甚至有学者认为大约在10万年前出现在中国河南一带的“许昌人”很可能就是尼人后代的一支。

尼安德特人身体强壮擅长捕猎,其社会有着很高的发展水平,考古学家甚至在尼人的遗物中发现了类似于艺术装饰品的物件。有观点认为,尼安德特人之所以灭绝,是因为它们总体比较“笨”,这种观点实际是错误的。人或动物聪不聪明,有个很重要的衡量指标是“脑容量”。从数据来看,成年雄虎的脑容量在300毫升左右,据称拥有三四岁小孩智商的狗的脑容量最多也不会超过400毫升,而大猩猩、猴子这类灵长目动物通常不超过500毫升。北京人、爪哇猿人这类直立古猿的脑容量在800~1000毫升之间,而智人脑容量在1400~1600毫升之间,现代人则普遍不会低于1500毫升,差距可见一斑。

虽然从整体来看,尼安德特人的智商或许赶不上智人,但也绝不会差太多,甚至有的尼人脑容量高达1700毫升。从生理上看,尼安德特人可以同智人实现杂交,两者并不存在生殖隔离,侧面上也说明了尼人进化的先进性。然而,就是如此“发达”的一种人类,在距今约5.5万年前遭遇了快速扩张的智人,并在几轮交锋后就落了下风。尼人传统的生存空间遭到严重压迫,不得以只能向其他地区转移。结果在距今约4万年前,随着世界气候的恶化,尼安德特人迅速灭绝。

当然了,学界对尼人灭绝这个问题尚未定论,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人类史上的一道未解难题。然而反向来看,如今全世界不同地区的人种不尽相同,甚至像咱们中国这样的大国,南方和北方人的外貌上都存在一些差异,更别提欧美白人和非洲黑人了,但为啥如今绝大多数学者认为全人类都是一个物种,有着共同的祖先呢?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咱们刚刚提到的“生殖隔离”。

有文献显示,上世纪20年代,苏联有位鼎鼎有名的学术大佬名叫伊利亚·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此君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他做了许多正常人不敢做甚至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例如把不同的物种硬撮合在一起。伊万诺夫成功培养出了“斑马驴”,就是搞出斑马和驴的后代。在尝到甜头后,他竟然想要让人和黑猩猩搞杂交。当然了,正是因为人类和灵长目之间有着强烈的生殖隔离,伊万诺夫最终也没能成功。由此来看,那些有关什么“人和XX杂交生出什么玩意儿”的都市传说根本就不可信。

事实上,人类——严格意义上说是存续至今的人类(也就是我们)并非“唯一”,而是整个人属之下17个种之一。学界主流观点相信,在“物竞天择”的漫长过程中,其他16个种的人类要么被自然淘汰,要么就是被其他人类屠杀殆尽了。机缘巧合之下,同样的时代进化更胜一筹、下手更狠的智人战胜了所有困难和竞争对手,最终延续至今。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受到自然条件的影响,分布在世界不同地区的人类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做了各自的进化,形成了我们如今熟知的样子。

在很长一段时期,人类的先祖们与野兽无异,捕杀与生存是它们所担心的唯一问题。正如咱们在文章开头所说,所谓“适者生存”的本质就是一场残酷的灭绝,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站到最后——或许在当今社会,这一点也未曾改变。相比之下,诸如“种族融合”这样的假设,恐怕只是学者们充满浪漫主义的美好设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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