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有多少学校让家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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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
有多少学校让家长放心?

早上晨练路过一处学校,见门口围了许多家长,有的拍照,有的录像,原来开学第一天,学校正在举行升旗仪式。

上午浏览朋友圈,发现一张照片挺有意思,就是下面这张:

照片中,有许多家长攀墙而上,许多家长贴地探视,从图片上的文字可知,这是开学第一天,看来是家长们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以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关注着孩子的一举一动。

这张照片,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台湾作家张晓风的一篇文章《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文章写道:

小男孩走出大门,返身向四楼阳台上的我招手,说:
“再见!”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早晨是他开始上小学的第二天。
我其实仍然可以像昨天一样,再陪他一次,但我却狠下心来,看他自己单独去了。他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母子一场,只能看作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
他欢然地走出长巷,很听话地既不跑也不跳,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我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巷子下细细的朝阳而落泪。
想大声地告诉整个城市,今天早晨,我交给你们一个小男孩,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我却是知道的,我开始恐惧自己有没有交错?
我把他交给马路,我要他遵守规矩沿着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们能够小心一点吗?不要撞倒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爱交给了纵横的道路,容许我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不曾搬迁户口,我们不要越区就读,我们让孩子读本区内的国民小学而不是某些私立明星小学,我努力去信任自己的教育当局,而且,是以自己的儿女为赌注来信任——但是,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他开始识字,开始读书,当然,他也要读报纸、听音乐或看电视、电影,古往今来的撰述者啊,各种方式的知识传递者啊,我的孩子会因你们得到什么呢?你们将饮之以琼浆,灌之以醍醐,还是哺之以糟粕?他会因而变得正直、忠信,还是学会奸滑、诡诈?当我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当他向这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给他的会是什么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个母亲,向你交出她可爱的小男孩,而你们将还我一个怎样的呢?
文章写于1983年,而且写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来,张晓风几十年前的那种担忧,在教育发展了几十年后,仍然切切实实地存在着。
我不否认有许多优秀的学校,优秀的教师,是可以让家长放心的。
比如前面曾经提到的安徽张承勇老师,他在假期便到学生家中逐一家访,又给家长布置了非常有创意的家庭作业,最近开学,他每天都忙到零点以后。
比如“非暴力沟通训练营”里的老师们,开学之前他们都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而且仍在精益求精地工作着,以致于本该今晚举行的第三期阅读活动不得不推迟。
比如我的一位同事,因为接待新接班的学生,却无暇顾及自己才上一年级的孩子。
……
但也不能否认,确实也有一些学校,一些教师,能不能让家长放心,还说不定。
比如,有的学校已经开学了,教师还没有完全到位——不是指责这些学校的校长,因为我当校长的时候也曾多次面临这样的尴尬——教师没到位,学科就无法开全,质量如何保障?这与那些开学之前便对新教师进行充分地岗前培训的学校相比,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比如,有的校长对教师管控乏力——曾经见过这样的校长:请了专家名师来学校培训,可老师们纪律混乱,会场出出进进跟赶集一般;会场上打瞌睡的、看手机的比比皆是。校长看在眼里,不是对这种不良行为批评制止,却无奈地这样表达:老师们,不要总是看手机,看得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我亲眼所见。
有校长很无奈地对我说:有的教师,除了要工资,其他如职称、模范,啥都不要,工作挑三拣四、敷衍塞责,哪有一点儿教师的样子!我也无奈他安慰他说:你就知足吧!还有的教师,安排工作他推三阻四,等到来了荣誉却削尖了脑袋往前挤。遇到这样的教师,你岂不更加难办?
学校,有时候真的很无奈。
比如,教师按编制来说是满的,因何还有空岗?
学校实行校长负责制,但校长凭什么负责呢?靠“心灵鸡汤”,让老师们上进、担当、奉献?一个单位或者部门,没有这些正面的引领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有这些而没有其他,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教育体制的角度考虑考虑了?
或许有人会说:不是有绩效工资吗?不是有评优奖模吗?不是有职称评定吗?是的,这些是校长调动教师积极性的手段,但是,对于上文所说的那位“除了要工资,其他啥都不要”的教师,这些东西有何作用?
我不否认,刚才说的那个教师仅仅是个案,但有的学校,教师无所事事、混天熬日,不作为、不担当,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这样的学校,这样的教师,能让学生家长放心吗?
当前,“双减”成了中国教育的热词,对于这项政策,我举双手赞成。同时让我思考的是,面对教育存在的问题,“双减”是不是应该与“增效”同步推进?
或许有朋友会说:“增效”也在同步推进呀?不是许多地方都在“轮岗”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轮岗”之于“教育均衡化”的作用肯定是有的,但对于“增效”的作用恐怕不会太大。
教育如何增效?其实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许多经验已经证明了,教育体制改革,是教育提质增效的唯一路径。
我本一介草民,对于教育存在的诸多问题,如果连我都看到了,那国家教育智囊们肯定早就看到了。因此我预言,不久的将来,教育体制改革一定会以一种更强的态势席卷全国——或许,体制改革的方案正在路上。
对于今天开学,我不敢说有多少学校让家长放心,但我真的希望所有的学校都能让家长放心。
2021年9月1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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