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岳志俭：【我的母亲】(散文)
我的母亲
文/岳志俭
我的母亲是一位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女人了。母亲去世有二十五年了，每次想到母亲的生前，总是让儿女们难过不堪。
母亲年轻时因“白内障”双目失明，看东西模糊不清。
从我记事时起，母亲只能在家里洗衣服做饭，不能下地干活。出门上街，走亲访友，母亲都要拉着别人的手。
当我七、八岁的时候，母亲去那里都带着我，我便成了母亲的拐杖和双眼。后来是我的侄女和侄子，再后来是我的儿子。可惜直到母亲临终前也不知道孙子和孙女长啥模样。
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很穷，有年腊月二十三，家里除尘布新打扫房间，我把收拾的破烂拿到供销社卖了二块五毛钱。老怕丢了，还装在用纸做的钱包里藏在褥子下面。谁知母亲看不到，收拾被褥时掉到地上了，打扫时连同柴草烧炕了。
当我晚上回家看到床单，被子都换了，赶忙去翻褥子，却怎么也找不到钱了，地上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时，母亲问明原由感觉是她烧了，急忙和父亲把炕洞里的灰全部掏出来。也只找到了几个一分,二分的硬币。当时我傻了眼，母亲也流下了后悔的泪水。那一夜母亲彻夜无眠。
母亲虽然看不见，但凭她对家里环境的熟悉，洗衣做饭样样在行。特别是母亲做的扯面，家人邻居，亲戚朋友都说好。
母亲是小时候从河南逃到陕西的。她说那年她12岁，河南大旱，粮食绝收。当时她家里还算富裕，就把她头上的首饰卖了，让全家人吃了一个月。母亲知道自己姓云，当时父亲（我的外公外婆）都还健在。母亲说她的两个哥哥（我的舅舅）去当兵了。那时她还小只听外公说去打日本人了，是啥部队也不知道。母亲还记得她的娘家是许昌市、水烟店村（音）。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大哥去许昌找过我外婆家，最终没有找到！在那个战火纷飞动荡的年代，也不知外公，外婆究竟流落到何方，没有音讯的查找，如流落大海的浮萍，母亲暗自落泪，我们全家无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最难忘的是母亲去世那天，刚吃过午饭，母亲感觉身体不舒，我们兄弟姐妹把母亲送镇医院检查，结果一时半会出不来。那天恰逢我下午四点上班（当时我在县办厂上班），三点钟了，母亲躺病床上，硬让我去上班，我说啥也不去，母亲说她没事的，有哥哥姐姐在医院照顾她。后来在母亲和哥哥姐姐的劝说下，我去上班了，我知道，母亲是怕我没请假，第二天去了领导会批评不说，还会罚钱。谁知这一去，母亲却离我们而去了，母亲让我上班却成了最后的遗言。那晚我十二点下班骑自行车飞奔到医院，一问值班护士，说我母亲没住，傍晚回家了。我急忙往家赶。当我走进家门口，姐姐的哭声让我心跳加快。母亲刚刚去世了，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捶头顿足，嚎啕大哭。为什么没能陪母亲生命最后一刻……
母亲为儿女做得很多，我却无还未能好好孝敬她！心里十分难过！记忆里，我为母亲做的太少太少了，唯一深表孝心的便是八三年我从杭州回家，给母亲买了根“西湖”牌拐杖算是唯一回报。
如今，母亲离开我们二十五年了，但母亲的形象却历历在目，好似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我只能在心灵深处默默地祈祷，愿母亲好好安息。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您的儿子，做您明亮的双眼。
仅以此文献给我的母亲。献给所有双目失明的人，献给所有不能回娘家的女人。
作者简介：
岳志俭，男，生于1965年陕西省宝鸡市眉县人。1983年高中毕业。现在家种植猕猴桃。平时喜欢写点文章抒发心中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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