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蜀人的体育竞技
跳丸掷剑、燕濯倒立、扛鼎角抵、长袖盘舞、仙人六博……
晋常璩《华阳国志》记载,古蜀人“多斑采文章”,“尚滋味”,“好辛香”。《汉书》记载:“巴蜀有江水沃野,山林竹木、蔬食果食之饶,民食稻鱼,亡凶年忧,俗不愁苦,而轻易淫佚。”这说明了古时巴蜀之地,因经济发达而养成了百姓生活闲适、节奏舒缓、性情旷达、爱好冶游、喜尚娱乐的习性。
休闲养生和民间体育表演
四川汉代画像砖中“休闲娱乐”的主题表现得十分鲜明,与河南、山东、徐州等地的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相比,四川各地发现的汉代画像砖虽少见北方文化神明祥瑞、升降揖让之皇室贵胄之气,亦鲜有边陲之地剑戟铮鸣、金戈铁马的杀伐场景。
除了播种、收割、采莲、桑园、盐井等生产劳动情景外,四川东汉画像石多是宴游相酬、俳优之戏等题材,生动地再现了这些墓主生前时代的社会生活景况,反映了四川自古以来独特的休闲文化传统。
其中像跳丸掷剑、叠案寻幢、燕濯倒立、扛鼎角抵、走索冲狭、长袖盘舞、仙人六博等很多活动形式都类似于今天的体育表演。
两汉时期,四川地区流行蹴鞠(足球)和围棋。西汉著名文学家、成都人扬雄《法言》曾记载:“断木为棋,杭革为鞠,亦皆有法焉。”指出当时川人以木制围棋子,以皮革做成蹴鞠(足球)用的球。而这些棋子和鞠的制作都有规范和法度,显示当时这些竞技比赛活动已发展到规则化和成熟化阶段。东汉四川广汉雒人李尤曾著《蹴鞠铭》与《围棋铭》。其《蹴鞠铭》是今天能看到的汉代蹴鞠最经典的记载,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从考古文物来看,四川地区的棋类活动也历史悠久。六博被视为中国象棋的前身,至迟在秦汉时期已在四川流行。有关六博的画像石在成都、新津、郫县等地屡有发现,从其分布范围和出土墓葬的级别、规模来看,当时博戏在四川的中上层社会中十分流行,并被认为是仙境中的游戏。如新津崖墓石函上刻有一处仙人六博图,两仙人博弈兴浓,神采飞扬。
五代时期的四川与战乱频仍的中原地区相比相对安宁,故在体育文化发展方面卓有贡献。前蜀皇帝王建喜好马球,其妃子花蕊夫人写了多首关于打马球的宫词。
彩舟游行与船上百戏表演
唐宋以来,成都之繁庶甲于西南,其游乐之俗名闻天下。其盛况见载于张周封《华阳风俗录》,卢求《成都记》等。据元费著撰《岁华纪丽谱》记载:“成都游赏之盛,甲于西蜀,盖地大物繁,而俗好娱乐。凡太守岁时宴集,骑从杂沓,车服鲜华,倡优鼓吹,出入拥导。四方奇技幻怪,百变序进于前,以从民乐,岁率有期,谓之故事。及期,则上女栉比,轻裘被服,扶老携幼,闻道嬉游。或以坐具列于广庭,以待观者,谓之遨床,而谓太守为遨头。”这种“邀游”活动中伴随着各种体育表演活动,成为唐宋时期成都独特的游乐文化习俗。
北宋时期成都遨游民风更盛。张咏《悼蜀四十韵》中记载:“蜀国富且庶,风俗矜浮薄。奢僭极珠贝,狂佚务娱乐。虹桥吐飞泉,烟柳闭朱阁。烛影逐星沈,歌声和月落。斗鸡破百万,呼卢纵大噱。游女白玉硝,骄马黄金络。酒肆夜不扃,花市春渐怍。禾稼暮云连,纨绣淑气错。”
在浣花大游江活动中,最引入注目的是大规模的水上彩舟游行与船上音乐歌舞百戏表演。《岁华纪丽谱》对成都太守在浣花游乐活动作了详细记录:这一天,太守从笮桥门出城,首先到杜甫草堂侧的梵安寺拜谒浣花夫人祠,并在寺中设宴。宴毕,登上浣花溪中的彩舟,观看军队骑射表演。
每年三月,去攀登学射山
每年三月上巳日登山游也是古时成都的一个重要节令活动。成都平原一马平川,人们为享登山之乐,唯以成都北郊学射山(在今天的北较场附近)远近适中。
相传蜀汉时刘禅曾在此学射,故名学射山。晋孝武帝时,蜀道士张伯子尝居此山学道。山上有通真观、三清殿,供奉张伯子。五代两宋时,每逢三月上巳张伯子得道升仙的日子,成都士庶倾城而往,许多巫觋在此卖符于道,“游者佩之,以宜蚕辟灾”,学射山游热闹非凡。
据典籍记载,成都燕集,用一春为常,三日不修,已云远甚,然各有定处,惟此山之会最极盛。宋代还在这里举行射箭比赛和盛大宴会,官府为此专门修建了射堋,并“遣官妓记筹”,记录比赛结果。
学射山附近有万岁池,是士民连带游玩的景点。万岁池广袤十里,春天垂柳依依,晚上官府往往在此张灯设宴,招待宾朋,之后就“泛舟池中”。
另,宋代成都的寺院也是民众游乐的重要场合。如创建于宋代的海云、鸿庆诸寺位于锦江下游十里的海云山上,寺内有小池,“士女探行其中,以占求子之祥”。吴中复《游海云寺唱和诗序》说:“成都风俗,岁以三月二十一日游城东海云寺,摸石于池中,以为求子之祥。太守出郊,建高旗,鸣笳鼓,作驰骑之戏,大燕宾从,以主民乐。观者夹道百重,飞盖蔽山野,欢讴嬉笑之声,虽田野间如市井。其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