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意未尽
在武汉东湖晨跑的时候,那些诗句争先恐后在心中浮动起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儿藏在荷叶下面偷偷吐着泡泡,不时跃起又扑通落下,溅起水花;水鸟轻盈点水又复翻飞上天空,展开双翼盘旋着视察领地。
团团的荷叶因风,将腰肢款摆,意态娴静而不妖娆,甚是引人遐思。然而花朵——却终归是……时令已过:虽有晚开的蓓蕾含苞,所见多者却是盛极而转衰的意态了。
还是勉力地红着。是毫无含羞之态,把自己绽放到绚烂的极致,不留一丝余韵的那种绽放。
或许我还是来晚了一天——今晨的荷意,竟已颇有几分哀戚。
它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此生的好颜色俱已尽矣,知道往后的日子留在人们心中的唯余气质与含蕴,再不与形貌相关了。
所以它将所有残余的颜色披挂,鼓起余勇,悲壮地开着。
我跑遍整片荷塘,没能找到一朵正当年的好花。
想起年初来武汉赏梅,来早了几日,花枝青涩,小女儿态未免太浓。半年后又来东湖,却是迟了。便有抱憾之感。
转念又想:什么叫“正当年”?怎样的花才可谓之“好花”呢?
草木一秋,如人生一世,哪有一个阶段是应该被定义为“不好”的呢?
心情转为怜惜。
又跑一阵,又看一回,竟连怜惜也消散了——花不自怜,我何怜之!
由武汉向北三百多公里,到许昌,累了,就停下来。
谁成想:许昌又名“莲城”!
步上春秋桥,望着护城河两岸的白莲与红莲,心情与今晨相比已大不同。
在湖南见到榕树十分亲切,因为这是广东最常见的树种。到了湖北多见梧桐。从信阳开始进入河南境内,遍植杨柳,整个城市的风貌都顿时为之一改。
面食开始取代米饭成为更多人的选择。碗也大起来。
今晚坐着矮凳在户外吃烧烤,凉风习习。广东人终于开始享受“温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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