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时光,85后甘与故纸堆打交道 古籍上每块碎片 皆有年轻的匠心

最近在上图推出的“融汇古今,乐创未来——非遗技艺体验课”系列公益活动,让神秘的上海图书馆古籍修复团队浮出水面。这个团队成天与故纸堆打交道,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让很多饱经沧桑的古籍重焕荣光。生于1989年的陆程波是这个团队里的新生代,他已有7年古籍修复的经历。

陆程波认为,对高科技和网络的熟悉,是青年一代修复师的优势。

陆程波在的部门是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中心文献保护修复部。这是上图古籍修复的核心所在,其古籍修复的水准在全国乃至世界都很有名。这个部门的中坚力量很多都出自著名碑刻传拓专家、非遗传承人赵嘉福的门下。无论是部主任张品芳,还是像陆程波这样的小字辈,其实都是赵大师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

1989年4月出生的陆程波虽不过31岁,但是脸上有一份同龄人罕见的老成。这是多年潜心古籍修复在他容颜和性情中留下的痕迹。陆程波告诉记者,他从小就热爱艺术,一直想走文艺之路。不过在高考填报志愿时,他突然发现了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有一门专业叫“文物修复”,一想起那些残破不堪的字画和古籍在自己手上重获新生,他就充满好奇和向往。就这样他一脚踏入了文物修复行业。

其实,在学校里陆程波学的是古字画修复,但毕业实习时却阴错阳差地来到了张品芳的文献保护修复部。虽然字画修复和古籍修复有所不同,但“让残破文物重获新生”的信念让陆程波学得很用心,最后成为5个实习生中唯一留下来的幸运儿。就这样,陆程波成了上图古籍修复的第四代传人。

陆程波告诉记者,相比古字画修复,古籍书破损状况基本就是虫蛀,有时候一本书四五十页的古籍,虫蛀可以从第一页蛀到最后一页,形状也是千奇百怪,一定要沉得住气,并且非常细心,再配上细腻的修复技巧,才能将一本或者一套书修复好。这对一向被认为笨手笨脚的男生来说其实是一个考验。

在至今7年古籍修复生涯中,经陆程波之手,很多残破的古籍重获新生。修复最艰难的一本书,陆程波已经记不清书名了,只是记得那本书整本基本遭受虫蛀,而且更惊人的是每一页都粘结在一起,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这时要把书页一页页分开真的是非常的困难。他花了很长时间一张张分开再修复好,一天下来就只能修四五张。虽然过程困难,简直可以用艰险来形容,但每次修复一本古籍,陆程波都感到了一种人生的快乐。

“再多的小碎片也不能扔掉一块。”“对于高科技和网络都比较了解,这就是我们现在青年一代的优势。在未来需要加强的应该就是要把现代技术运用到古籍的修复中去。”

上海图书馆的古籍馆藏量在全国公立图书馆中是名列前茅的。还有大量古籍堆在库房里尚未得到修复,这是一件十分紧迫的事情,因为古籍每时每刻都在遭受虫蛀,如果得不到及时修复,不仅修复的难度会更大,甚至有可能回天乏术。所以像张品芳、陆程波这样的古籍修复师夜以继日地努力着,与时间进行赛跑。

上图的古籍修复之所以这么出名,就是因为这里有着十分严格的师承,在日复一日的传帮带之中,像陆程波这样的青年古籍修复师开始成长起来。在跟从张品芳多年的学习中,有一次修复字画的经历让陆程波记忆犹新。那次的画面残破比较厉害,小碎片也比较多,但是张老师说再多的小碎片也不能扔掉一块。“我想这才是一个修复师对待一件文物应该有的态度,所以张老师不仅仅是传授我修复的技艺,更是在教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修复师。”

“再多的小碎片也不能扔掉一块。”这是老一辈古籍修复师的严谨精神的体现。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相比老一辈,青年人缺乏沉心静气的品质,手艺也受到一些影响。陆程波却认为,青年一代修复师对于高科技和网络都比较了解,各地的古籍修复师可以通过网络随时进行交流。“我想这就是我们现在青年一代的优势。在未来需要加强的应该就是要把现代技术运用到古籍的修复当中去,这个也是如今国内修复人员都在尝试的事情。”另外,诸如这次上图与万代南梦宫一起举办的古籍修复技艺体验课,也可以让更多的青少年了解古籍修复行业,而这些人中会有未来新一代古籍修复师。

>>对话   做个“互联网+”修复师

记者:你在上海视觉艺术学院学的就是书法修复。为什么选择这样的专业?

陆程波:我本科读的专业是古字画修复,自己本身是美术艺术生,参加的是艺术类高考。原来一直以为自己将来大学读纯艺术专业,然而就在报考学校填志愿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有一门专业叫文物修复,我对这陌生的行业充满了好奇,想象自己是不是未来能进入这个行业,是否有机会修复古代残破不堪的字画跟古籍。如今我也非常幸运加入到了上海图书馆的修复行列,能够参与到古籍的保护与修复工作。

记者:书画修复和古籍修复的不同在哪里?

陆程波:字画的尺寸以大开幅居多,损坏情况多数为断裂或者缺损,在装裱形式和种类上也有着较大的区别,修复和装裱时通常需要用到绫、耿绢、天杆、地杆、轴头等。像立轴、手卷这种类型的装裱形式展出和观赏时就非常的大气。古籍书破损状况基本就是虫蛀,这个破损状况与字画差别比较大。

记者:你修复的难度最高的古籍是什么?

陆程波:书名已经记不起来了,那本书整本基本被虫蛀了,又粘结在一起,可以说是千疮百孔。这时要把书页一页页分开真的是非常困难,一张张分开再修复好,一天下来就只能修四五张。

记者:你觉得作为青年一代,在古籍修复的道路上的优势是什么?还有哪些需要加强?

陆程波:作为青年一代修复师,如今修复行业学历在不断提升,各大知名高校也开设修复专业的硕士。我们正巧赶上了国家对文化行业和保护修复历史文化瑰宝高度重视的时候,全国各地都在大力举办各种行业从业人员的修复培训班,再加上现在网络和交通又异常发达,大家除了随时随地在网上相互交流,也大大增加了去市外省外的交流学习活动,这样我们就能不断地吸取各自的工作经验。

记者:谈谈张品芳老师教你过程中的难忘经历吧。

陆程波:在张老师指导的过程中,我最难忘的经历应该是在一次共同修复一幅字画时,她的认真细致对我的影响。那次的画面残破比较厉害,小碎片也比较多,时间长了之后,我有些失去耐心,觉得有些小碎片没有用。但是张老师说再多的小碎片也不能扔掉一块,每一块都要认真对待。所以张老师不仅仅是传授我修复的技艺,更是在教我们一个合格的修复师应该具备怎样的匠心。

来源:上海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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