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高秀群/今天立秋
今 天 立 秋
高秀群(四川邛崃)
今天立秋,我比平时起得早些,骑着摩托车到靖口村陈波师兄家去和师父欧阳戈先生一起去写生。
9点左右,我跟着师父,还有两个小师妹一起,在去胡溪沟的路上边沿公路走边选景点。虽是立秋,但仍然是三伏气候。炙热的太阳劈面射来,晒得脸上热辣辣的不舒服,身上开始发汗。好在一路还有树木或者竹子遮凉,不至于太热。一路上有好几个景点可以写生,但都因为被太阳晒着而放弃了。因为10点以后的太阳,不是我们能够吃得消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河边景点,有两棵形体奇特的大树在河边耸立着身躯,周围又有其他树木相衬,树下有一条小石墩路横过小河,潺潺的流水里悠闲着三只麻鸭子,河对岸还有人家,河边又有树木遮着阳光。在师父的指点以后,我们就在河对岸散坐下来,各自对着那两棵大麻柳树和河流构思、描画。河边很好,骄阳已经被大树顶住,热气已经被流水带走了,只剩下清风细细,凉风悠悠。
我们正画得专注,忽悠小小的雨点落在头上和画页上,我们知道笑语飘洒久了,也会打湿画页,干脆到后面的人户里躲起来,继续用钢笔描绘细部。
午饭后,我们各自睡了一觉。正准备出发,却发现骄阳躲起来了,天色已经暗下来。我刚走到师兄屋前宽阔的水泥地垻上,看天色,却见对面山顶上黑色的浓云已经压得很低很低,山峰已经被浓云锁住。一瞬间,山前弥漫的云雾开始由东向西急速飞去,山腰被迷蒙在飘飞的青纱里,青纱里好像有密密的雨丝被卷着飞扬,飞扬的速度越来越快。
“哗啦啦——”由东向西一阵狂风卷来,桦树种子、叶子、干树枝条,在狂风的带动下卷进大门,在空中和水泥地坝上一股劲地扑面而来,我打了个趔徂,飞跑进阳光棚里。“啪啪啪——”、“叮叮叮——”、“唰唰唰——”,一阵交响乐中,对面瓦房上当风地方的瓦片被掀起一片片,有的翻落地上,发出被石头击碎的响声,有的在瓦房上跌跌撞撞地滑行,发出瓦片撞击的“叮叮”声响。不远的墙上,有匍匐着的老葡萄枝干被从大丫枝分叉处扯断了。我正在惊心啪啪啪——”一阵骤雨在狂风中席卷而来,雨脚钻进阳光棚横扫进来,我赶紧跑到中堂里。不知什么时候,人们都已经跑进来,师兄已经落汤鸡般坐在旁边,衬衣紧贴着身体,座位下已经流了一滩的雨水。我正看得发笑。“啪啦啦——”,一个响雷在近处炸开,我被惊得一震,师兄说:“这个精彩嘛?”“很精彩!”
就这样,暴雨恣意地敲打着瓦片和树木、庄稼,扯天扯地地、痛快淋漓地泼洒着,如同天渠缺口跌下来,屋檐水瀑布般从合水处飞跃着,使劲地洗刷着地面,然后奋不顾身地向沟渠和低洼处飞奔而去……
我焦心的等待着雨早点下来,好回家去。俗话说“猛雨三阵”,我不怕三阵,就怕它下个昏天黑地也不停。近两个月来,这样的情形已经不少了。上个月有一次洪水泛滥,是我今生所见过的最大的洪水:山村地方塌方、崩山,甚有的地方冲走了洗劫了家具,冲垮了桥梁;平坝地区积水成渊,淹没了庄稼,淹死了牲口……
大约落了两个小时,雨小下来,变成了小雨。但对面山脚,白雾立即快速升腾起来。老天之心,谁能懂得?万一它再下起来,岂不麻烦?我立即谢绝师父和师兄的挽留,急忙骑着摩托车向回家的方向冲去。雨虽小,但打在脸上也有些痛。我怕第二次猛雨再来,尽力让车速快些。面前的公路,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还剩下一些被折断的树枝和被狂风扫倒后横在公路上的竹子。我一瞥大河里的洪水翻滚着、扑打着,一股劲地向东方奔涌而去。出门不久,雨越来越大,打在脸上和脖子上,像被蚊虫叮咬一般的痛;更难受的是:我没有雨衣,雨水不断地钻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我只好把速度放慢,用右手把握方向和速度,用左手不停地抹去眼眶上的水。上午还是炎热的天气,现在感觉已经有些冷了。
等我回到家里,雨却停了。但我已经全身都湿透了。暴雨停电,我只好用冷水洗了长发,并换上一条干裙子。
我站在阳台上,却见西边已经露出了太阳温和的脸庞,他四周的云彩开始变得光亮了。渐渐露出一隅淡蓝色的天空。
今天立秋,可依然是这个夏天暴风骤雨肆虐的模样,依然是变化无常的夏天的气候。
我想:今天,和这前两个月一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灾了。既然立秋了,老天啊,您就做个秋天的样子吧。
作家简介:
高秀群,女,四川邛崃人,1996年4月毕业于四川自修大学汉语言文学专科。崃山诗词学会会员,雅韵诗会会员,四川省东坡诗会会员,四川省老年诗词创作研究会会员,四川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邛崃市作家协会会员,《西南作家》杂志签约作家。《今日邛崃》、《邛崃经纬》、《新邛崃》约稿人。许多报刊书籍上发表了诗词、散文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