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兄弟:鲁迅与《大公报》
鲁迅与《大公报》
鲁人
鲁迅发表过作品的刊物,基本集中在京沪两地。两地之外刊登过鲁迅作品的报刊零星得屈指可数,且发表数量也很少。不过未发表鲁迅的作品,但与先生发生过关系的报刊却不少,创刊于天津的《大公报》算之一了。只是从鲁迅日记中看,仅有三次。
第一次颇不愉快,便是那有名的“患脑炎”事件。1934年3月10日,天津《大公报》刊载了一则简讯,说据日本《盛京时报》上海通讯,鲁迅“忽患脑病,时时作痛,并感到一种不适。经延医证实确系脑病,为重性脑炎……”鲁迅大约是在15日得知此消息,他随即自嘲地写了一首无题七绝:“横眉岂夺蛾眉冶,不料仍违众女心。诅咒而今翻异样,无如臣脑故如冰。”先生将绝句寄给了台静农,并在绝句后注明:“三月十五日夜闻谣戏作,以博静农兄一粲”。他在16日的日记中道:“闻天津《大公报》记我患脑炎,戏作一绝寄静农”。《盛京时报》上通讯的具体内容,今日已无从可考。不过,当时北京确有人散播鲁迅在上海发了疯,患了“迫害症”之类的谣言。2月份时,就曾有学生给鲁迅去信关心、慰问,先生将绝句寄给台静农,也算是解除大家的猜测和忧虑了。
第二次,在鲁迅1935年8月31日的日记中记载“以《大公报副刊》一纸寄懋庸。” 这一纸是指27日天津《大公报》副刊《小公园》上发表了一篇评论徐懋庸《打杂集》的短文。鲁迅将当日的报纸寄给了徐懋庸,还在报纸空白处写下了对短文的评语。《打杂集》1935年由上海生活书店出版,鲁迅为其作序。当年,3月26日,徐懋庸将文稿交给鲁迅请为其作序,先生认真审读之后,31日作就,于翌日寄给徐懋庸。7月19日,徐懋庸送给先生“成书一本”。
1935年10月15日,鲁迅日记记载了他与天津《大公报》的第三次关系,“上午得司徒乔信并单印《大公报·艺术周刊》一卷。”周刊的内容鲁迅未记录,猜测应该是刊登了司徒乔的绘画作品吧。鲁迅从小热爱美术,收藏有大量美术书籍和绘画原作,还翻译过《近代美术思潮论》,他还是中国现代木刻的开拓者和启蒙者。鲁迅很欣赏司徒乔批判社会的精神和勇气。1926年6月,先生在司徒乔的个人画展上,就曾购买过他的两幅绘画作品,其中,铅笔画《五个警察一个O》被先生一直悬挂在北京故居自己的卧室兼工作室内。鲁迅去世后送葬时,灵车前的巨幅画像便出自司徒乔之手。
这后两次与《大公报》有关的事,到是鲁迅关心支持青年的佐证了。对徐懋庸,不但帮他看稿写序,书出版后,还关注着社会对其的评价,并及时将这些评价反馈给作者本人。实在体现了先生对青年的苦心。司徒乔将周刊寄给鲁迅,即希望得到先生的指教,也是对先生多年来的关怀的感谢。
除了鲁迅日记记载的三次,他与内陆《大公报》有关的其它事,都发生在他去世以后了。先生去世一周年时,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编辑了一部八、九百页的《鲁迅先生纪念集》。书中收录了大量先生去世后海内外各种报刊上发表的讣告、消息、纪念文章,及丧葬过程中的各类资料。其中,就收录了《天津益世报》在1936年10月21日专发的《悼鲁迅先生》的社论。但书中却未见天津《大公报》的任何记录。到是发刊仅半年的上海《大公报》,20日发布了“鲁迅昨在沪逝世”的消息,同时,还刊登了先生的木刻头像、遗容照及生前与亲属的合影等。第二天,又刊登了“鲁迅遗体,今日入殓”的消息,并对前一天的祭吊情况做了报道。以后又发表了数篇怀念文章,其中,英、美人士各一篇。
1949年10月19日、21日,上海《大公报》发表了《访鲁迅先生北京故居》,以纪念鲁迅逝世13周年。1956年10月19日、21日,为纪念鲁迅逝世20周年,《大公报》又用两天的版面发表了陈朴编写的《鲁迅的故事》。此时的《大公报》已经定址北京。1966年9月14日,距鲁迅逝世30周年还有一个月零5 天,内陆的《大公报》彻底停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