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贺万春:深入浅出才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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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43期︱
审稿|谭长征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深入浅出才更美
   作者/贺万春
 怎样的散文才是更美的散文?我觉得更美的散文都是深入浅出的。何谓深入浅出?怎样才能做到深入浅出?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谈点我的体会和认识,权作大家说话的由头。
散文的美主要体现在对人、事、情、理的记叙描写抒情说理的深浅程度,也就是主题表现得深刻于否。而深入浅出的深却不是指这个深,而是指对写作题材的深刻挖掘,才能做到用最浅显明瞭的语言把主题明朗化推出。只有思考得深刻,主题才能明显呈现,好像浮出水面的东西,让人看个清楚明白。对主题的深刻挖掘,如同海底捞东西,深入不下去,东西是不会拉出来,这样来比喻写文章中的深入浅出,是否有些牵强附会。我觉得深入浅出的实质,应该是要抓住事物本质和精髓,用艺术化的语言写深写透,文章主旨便昭然若揭。达不到一定程度的深,就不会有浅显明瞭的出,这可能就是深入浅出的实质。所以,只有做到深入,才能达到浅出,这个出无疑是指对文章主题思想的推出。写得更美更好的散文,岂所以能征服人心,就是作者把自己写文章的真正意图交代明白了,不但交代得很明白,而且能振奋人心,鼓舞士气,我们就说他做到深入浅出,收到良好效果。这个写作技能可不是个单纯的技巧问题,而是要以对生活体验的深度和作者的文学修养作保障。特别对生活认识深刻于否是关键?
从事物发展变化角度讲,我们不能用最美来形容任何东西,实际的情形只能说是更美。任何事物都没有极限,都在不断发展变化着,不能下个绝对化结论。文章也一样,不能说那篇文章最好,只能说这篇比其它更好,却不是绝对地好。尽管实际的情形是这样,可是,人们还是习惯于说成最好。如果比较而言,还是说成更好合适些,不能给它的永远打保票。
人们常常说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思来想去,难道文学不是一堆语言文字的大组合吗?既然如此,又咋不叫语言学或文字学?诚然,是有一门科学叫汉语语言学,但这门科学是专门研究语言这个表达工具的性能作用和结构特征及使用方法的。而文学不是研究如何运用语言表达人的思想感情的,而是直接使用语言表达人的思想感情的。前者功能重在对语言研究,后者功能重在对语言使用。不从事研究者不考虑语言是个什么东西?只从事使用者只考虑使用语言的方法技巧和艺术性。一切写作者对语言的使用方法和艺术技巧都值得认真思考和研究,这种积极思考和消极使用效果肯定不同。既然文学是语言的艺术,那我们就有必要考虑如何用艺术的语言来完成文学作品所赋予写作者的任务,它是写作中做到深入浅出最基本的保障。可以这样说:语言的艺术性越强,文学所提出的任务完成得就越好,反之,就难说了!
那么,文学到底给语言提出了什么任务?艺术的语言又为什么能完成文学的任务?这就得先从文学说起。我不想去借助词典的解释,觉得那样太刻板太教条太没有生气。众所周知,人们把文学称为人学,既然是人学,必然是来写人的,凡是涉猎文学的人们都知道文学作品写了人的什么,更不必说作者作家了,这是个很容易理解的问题。要完成文学天生带来的任务,工具就是语言,而且不是一般的语言,要上艺术档次的语言,咋样的语言就算艺术性的语言,一句话,带有很大文学性的语言。所谓文学性,就要调动文学手法,例如比喻、拟人、排比、夸张……这是文学积极修辞手法,能让文章飞黄腾达。而对句子成分进行准确合理恰当地运用,有人也称为消极修辞手法,但却做了文学语言的基础。有了这二者积极而密切地配合,就可达到语言的文学性艺术性,运用得越娴熟越有技巧越好,越能体现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这个判断。
语言的艺术性是文章走向深入浅出的第一步。而深入浅出的关键并不决定于是否运用了艺术的语言,仅仅只凭语言的艺术性是不能做到深入浅出,如果没有作者对生活的深刻体验,没有参透生活方悟道,没有得之于道,就发现不了事物的本质和精髓,文章也就没有灵魂。也就是说,深入不到一定程度,事物的精神实质也就出不来。这个深刻的认识全凭作者的智慧,这个施展才华的契机一定要作者来创造。我们不能苟同认识不到的东西还能写出来,不能设想满肚子的蝴蝶没有契机能飞出来。只有深入到一定程度,才能上升到一定高度。语言的艺术化才谈得上大显身手,由于那个地深入必然带来这个地浅出,文章的大美就在其中了!
 深入浅出才是美,当然是大美了。做到深入浅出当然不易,不易之处全在于:是否对生活认识感受深刻,蜻蜓点水也是美,但却是小美,惊涛駭浪卷起千堆雪更是一种美,这是大美。达到大美当然要拿出足够力量,付出一定代价,潜水员凭借潜水艇深入海底,作家凭借在社会生活中游泳体验生活,攫取的生活素材越广泛,认识越深刻,越能描绘出生活的真面目,真善美假丑恶都能浮出水面。这是不易之事,不易不等于办不到,一切望洋兴叹望山兴叹都是徒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胜利者永远都是苦行僧。作家更是苦行僧,要做到深入浅出,苦在其中,也乐在其中。
文学语言的精炼含蓄和雕琢艰涩是两回事,由于没深入到事物内里,没发现事物本质,如何能选择上恰如其分的语言,表现其含义呢!只能雕琢艰涩了,带来的效果必然费解而难懂,你要表达的意思正好被隐瞒起来,又何谈浅出。中国人都推崇红楼梦,是艺术价值最高的作品,语言又最有艺术性,简直把生活写活了,有专家学者称其为一部自然主义作品,还有人说是现实生活的照相,那就是说起码谁都能看懂(当然不是真正的懂),这足见语言的大众化通俗化,起码没有雕琢艰涩的感觉。可是却反映出重大而深刻的社会主题。其中写到宝黛爱情,有这样一个细节:黛玉生病了,病得不轻,荣国府上下所有人都前去探望,唯有宝玉没去。大家都奇怪起来,后来竟有人看到,宝玉两只眼睛哭得和熟透的桃子一样。这是为什么,当然不言而喻了!这样表现人物的方法,难道不是一种深入浅出吗?作者岂所以能够这样写,是他把握住人物精神内核了,因而用了最省力的语言把人物刻画得很成功。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和雕琢的语言,他的技巧就在这里。我们再看看胡适是怎样写母亲,他写母亲处理几个儿媳妇在家庭生活中做了错事时,不言不语,既不骂,也不打,谁的错误也不说,自己只是伤心地哭起来,哭得几个儿媳妇十分尴尬,妯娌们一个一个就自己反省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说了什么错话,便一个一个站出来,主动向母亲承认错误,母亲觉得既然娃们家能知过必改,大人不该记恨小人过,也就心慰了,这便是母亲教育儿媳妇的方法。由于作者太理解母亲,因而就以她最典型的事例最有说服力的行为表现她,比华丽的词藻和空洞而无力的说教要强十倍。大手臂最能做到深入浅出,成为我们借鉴的楷模。
精炼含蓄的语言和积极的修辞技巧更是这种深入浅出的体现。因为对事物认识精准深刻,语言才能准确到位,且富于诗意,揭示事物实质。更能进行类比夸张或拟人,都是对生活体验深刻的反映。王勃藤王阁序为什么能情文并茂,无不是深入浅出的结果:落霞与孤鹜齐飞,写到天上的云霞和骛鸟两样事物,霞是落霞,不是朝霞既晚霞,都无高度。有骛鸟一只在西天或东天飞翔,和云霞相映成趣,这不是一幅大自然生动的画面吗!突出一个飞字,把两样事物写活了,这是写动。秋水共长天一色,时在秋天,因而称秋水,天气晴朗,无遮无掩,因而称长天。水天一色,只有在天高气爽的秋天才出现,一个共字把二者有机连缀起来,写出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景象,突出一个颜色:蓝,这是写静。没有仔细的观察,没有想像的思考,那能臆造出美丽的画面,都是深入理解客观现实的结果!其语言精炼含蓄到极致。更有那渔舟唱晚,雁阵惊寒,从听觉角度写出时间和季节,一字一物,一物一情,一句一画面,有意境,有思想,有感情,让人产生联想和想像,仿佛近在咫尺,身临其境,既不雕琢,也不艰涩,创造出令人愉悦的氛围。
关于作者
贺万春:1939年9月生人,西安市蓝田县人,从事散文创作二十余年,出版三本散文集,现为省市作协会员,省散文协会会员。虽已耄耋之年,不辍创作,犹喜哲理散文。微信名夕阳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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