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hbjyzl 乡土作家 2020-02-20
这个年，步子匆忙，却感觉从未有过的漫长。每天看着起起伏伏的疫情数字，心就在半空悬着，不知在哪里落地。2020年2月13日晚，小弟在市抗疫医疗专家组援助的第20天，我们终于见上了一面。在他住地宾馆的门口。我直奔过去，小弟却连退几米，摆摆手，这里住的都是外来援助的医护人员，每天出入医院，不安全！昏黄的路灯下，小弟满头华发，满脸疲惫，还是那一套刚穿回来的衣服，俨然褪色，没有换洗。再一问，每天就戴一口罩穿梭于各大医院，经常没有其他防护装备，泪水一下就模糊了双眼……小弟维武，从小爱医。这份爱，是融入血脉的志向。小时候，家里书不多，中药书倒有一箱子，在那个文化贫瘠的年代，这些书就成为小弟的精神食粮，总是一个人躲在阁楼上，一看就是一整天。后来，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10岁的小弟便立下“救死扶伤、悬壶杏林”之志，并数十年如一日，在医学的道路上孜孜以求，乐此不疲。小弟秉赋异人，古典文献，倒背如流，诗词书画，样样皆通。初中毕业，以当地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鄂南高中。高中毕业，高出湖北省重点线19分却选择了湖北中医学院首届本硕连读。2004年，以博士第一名的成绩被中国中医科学院录取，主攻胃肠病，毕业后在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做博士后研究。2009年，以优异的成绩被诺贝尔医学奖诞生地——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录取，主攻乳腺癌与糖尿病，毕业后在卡罗琳斯卡医学院附属南方医院做博士后研究。在中西医两个最高学府分别拿到了高级学位的小弟，比以前更忙了，他不仅忙着临床看病，忙着医学研究，还自觉担负起弘扬中医文化的使命，毫无保留地传授着中医传统的“绝活”针灸和耳穴。特别是担任国际中医药学会会长、世界中医药学会急症专业委员会副会长等太多我总记不住的名衔后，更为广大外国学者打开了中医学习之门，他正在领衔建设的世界上最大的中英双语中医药数据库，将为中国中医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开拓全新的领域。20多年来，小弟救治病人无数。大表姐那年病重，省城多家医院宣判回家准备后事，老舅向远在他乡的小弟求助，拿着小弟开的处方去抓药，药店老板说啥也不肯抓，说大黄用量大，会出人命。老舅老泪纵横，“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医院都说没救了”。于是大表姐吃了小弟3个多月的中药，所有指标全部恢复正常，逃过了死神的魔掌，那一年，小弟才23岁。从此，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家有“神医”。小弟在北京西苑医院工作的时候，东北一小伙子因外伤截瘫，父母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慕名而去，2年时间，小弟精湛的医术让这个18岁的小伙子终于站了起来，那一刻，他的父母千恩万谢，泣不成声。还有癌症患者、自闭症患者以及各种疑难杂症，我一路见证他创造了太多太多生命的奇迹。2016年，我爱人突发暴发性心肌炎，几个小时就陡然离世。远在国外的小弟痛心莫及，自责不已，认为自己救人无数，却没法救回疼爱自己的亲人。从此，小弟回国的次数多了，帮我承担家庭的责任重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亮了。小弟依然那么忙碌，感觉每天的时间都计算到分秒。就连回家探亲也不例外，总有病人在机场、在车站、在医院、在家门口排着队，等着他问诊，小弟总是一个一个耐心地看，一个一个温和地回答着病人好像永远都没问清楚的问题，常常连饭都吃不上。我心疼地说，“能不能少看点？”小弟说，“病人都不易，人家大老远跑来，怎么能不看？人命至要，贵于千金”。于是，我就常常无奈地看着小弟被一堆堆病人包围着，从早上6点到晚上12点，没法停歇，一肚子体己话最后浓缩成一句“赶紧休息啊”。2019年腊月，母亲80寿辰，定居瑞典的小弟万里迢迢赶回家乡，兄弟姐妹相约年二十九在县城老家团聚。不料突而其来的疫情，让所有的计划都成泡影。我还来不及调整无法团圆的心情就投入了紧张的战斗。城封了，路封了，市领导英明果断，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决策，公安机关闻令即行，男女老少，全员上阵，24小时轮流值守。我每天忙着各种指令的上传下达，审核着各类信息数据的收集上报，巡查着社会面的治安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有任何闪失。那一日，小弟在群里问，“封路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出行？”身为医生的弟弟肯定在家坐不住了，但我绝不能让他去冒险，便一口回答，“没有任何办法，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陪母亲”。过了两日，小弟来电，“我已经主动请缨了，市里明天派车来接我，你跟老太太做做工作”。我一听，头都蒙了。母亲纠结的眼泪终究没有拦住小弟支援的步伐，作为学贯中西的医学双博后，小弟在继2003年抗击非典后再度出征。临行前，我不甘地问，“弟，一定要去吗？你不是订了去美国的机票吗？你不是还要去哈佛访学吗？”小弟说，“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抛下父老乡亲安心去访学吗？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回馈祖国回馈社会吗？”我不再言语。得知小弟出征了，国内外的朋友一个个为他加油助战，一个个为家乡抗疫募捐，短短十多天就向咸宁部分医院、社区卫生中心捐款捐物达50余万元。单位领导十分关心，副市长、公安局长肖天树说，“医护人员冲锋陷阵，为民除病，护家卫国，是时代最可爱的人，保护他们，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你弟有困难记得跟我们说”。还亲自安排给小弟挤出了好几套防护装备。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在焦虑无助的日子里，单位和组织永远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小弟美国的朋友挨个门店去买最好的N95口罩、防护服和护目镜，两天之内就筹起了价值10万的医护物资，一个人打包，搬运，邮寄。我说，“你又不是企业家，个人捐点钱算了，买这么多东西好辛苦！”她说，“这不是钱的问题，王博士放弃来美国访学，留在家乡支援，真的让我很感动，相信他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小弟香港的同学连夜挨个药店跑，买了数万元的防护物资寄过来。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由于行程匆忙，小弟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门店没开门，衣服没地买，国外的物资没到，防护没保障。咋办？寻求援助，贴子一发，闺蜜、同事立刻找了好几套干净的秋衣裤，好友送来了一货难求的酒精，邻家姐姐献出了自家的喷壶，一不熟识的小美女竟找出了合款的外衣衬衣，并细心配备了袜子和指甲剪，能干的二姐竟然募到了10多套医用防护装备。小弟块头小，裤子找不到合身的，怎么办？二姐当机立断，自己做！没有布料，用旧裤子改，没有缝纫机，自己缝。二姐飞针走线，硬是赶制了一条厚实的裤子。封城封路没封爱，所有捐赠物品通过志愿者的接力，在一天之内全部到了我的手上，这是咸宁速度，更是爱的力量！
小弟是专家，但从没把自己当专家，一双普通的布鞋，踏遍了咸宁各县市区大小医院、卫生院、甚至隔离点。小弟怕家人担心，从不告诉我们他在做什么，我总是从朋友那里零零星星地知道他的信息，知道他经常在抗疫的一线会诊、抢救疑难病例，经常在连呼吸都困难的防护服里一呆几个小时，不能吃饭、不能小便、不能接电话，知道他每天都面临着令我如芒在背的风险，知道他每天最多睡4至5小时，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小弟治学十分严谨，所有的治疗方案，都会经过精准的病例统计分析，在他心中，科学容不得半点虚假，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面对疫情来势猛、传播快的特点，他在抗击非典后多年积累经验的基础上，率先推出了预防治疗疫情的统方“肺毒清”。从武汉一位70多岁的确诊老人成为第一个用中药治愈的患者开始，药方造福越来越多的人了，武汉一家5口确诊患者在崩溃的边缘用汤药后全部治愈，多名患者服药后正在向好。我单位上千名民警辅警及家属及湖北咸宁多个单位职工、湖南一社区4万多居民、多家药店员工坚持服汤药后，无一人感染。患者朋友发来信息，真心谢谢王博士，我现在康复很快。美女领导点赞说，警医姐弟，不一样的战场，却是一样的情怀！每每收到类似的信息，内心都是暖暖的。在这场疫情中，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无数医护人员冒着生命危险，争分夺秒地拯救生命，用爱谱写奇迹；无数人民警察24小时在寒风冷雨中守候，在一线中排查，在医院里守护，用心构筑生命的屏障；还有许许多多一线工作者、新闻工作者、志愿者奔波在抗疫的前沿，用平凡的小爱传递着大爱的力量。2020年2月14日晚，华灯已落幕，小弟还未归。我带着满满的爱心物资静静地在宾馆门口等着。这是云南援助医疗队的住所，偶有深夜归来的医生护士，紧攥着衣服，一路小跑。我的弟，也和他们一样，不远万里，抛家别子，为我们这座美丽的小城紧张奔跑着。外面的风凌乱着头发，时时斜飞的雨点，强劲地展示着春的来临。想想小弟终于可以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安然睡个好觉，内心就格外安暖。尽管我天天还在为他忐忑不安，但我更相信爱的力量，一定可以早日战胜一切……王维武，男，毕业于中国中医科学院及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获中西医双博士、博士后研究经历，曾学习工作于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广安门医院及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附属南方医院。现任瑞典Amedicin医药公司董事长，兼任瑞典侨领、国际中医药学会会长、世界中医药学会急症专业委员会副会长、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循证专业委员会委员、瑞典针灸学会会员、DCM杂志编辑部主任、全国中医药英文期刊标准化项目协作组组长，正在领衔建设世界上最大的中英双语中医药数据库。先后主持及参与了中国及瑞典国家级、省部级课题30余项，发表及出版论文专著50余部。具有20余年丰富的临床经验，擅用针灸配合中药方，治疗内外妇儿各科疑难杂症，在功能性胃肠病、肝胆系统疾病、糖尿病、高血压、抑郁症等领域有着丰富的诊疗经验。不仅是一位杰出的医学专家，同时也是一位才情横溢的诗人。
王淑红，女，湖北省咸宁市公安局警令部政委。咸宁市女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先后在《人民公安报》《咸宁日报》《香城都市报》《政策与实践》《咸宁党建》等报刊发表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