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纯的小方既经济又见效
张锡纯小方运用之管见
张锡纯在《医学衰中参西录·自序》中写道:“医虽小道,实济世活人之一端。故学医者,为身家温饱计则愿力小,为济世活人计则愿力大。”
几读张氏之著,不仅学其从医之精神,而且深谙创方之精炼,效果之显著,每每用于临床得心应手,效如桴鼓。笔者更喜用张氏之小方,味少,效好,不仅经济,而且实用。
然何谓小方?查《素问·至真要大论》和《素问·五常政大论》,皆说“方有大小”,而且经文中曾有言简意赅的提示:“君一臣二,制之小也。”纵观今古论方,虽各持已见,但其药味一般为两三味,多也不过五味。
在《医学衰中参西录》一书中,张氏共创方剂160余首,三味药之内组方的就有42首,其中一味药组方者7首。在张氏著作中,两三味药治病的验案也很多,并在每方之后都附有病案验证。
笔者多年来喜用张氏之方治愈患者众多,且有不少疾病都是用张氏小方收效,现就所学结合临证运用,试述体会几点:
方小主治专一:
张氏之小方,看似药平味少,但其治疗方向明确,力量集中,攻补专一,可谓“见是证用是药”,且用其原方直下,每每能应手取效,立启沉疴。
如早年治一患者,女,56岁,农民。于夏日因饮食不慎,出现呕吐、腹泻,经多处输液治疗十余日,吐止,而腹泻不减,并日达二十余次,便清稀,无臭。诉自发病以来,精神不振,口渴喜饮,不思饮食,无腹胀、腹痛,舌质红绛,无苔,脉细数无力。
证属暑湿泄泻伤阴;治以清热利湿,养阴生津法。方用张氏加味天水散:山药30克,滑石18克,甘草6克。二剂。患者进一剂后,泻下骤减,二剂后泻止而愈。而患者前久治无效,此治只用原方三味药而泻止,患者甚喜。
(附病例分析:虑该患因湿热之邪,内扰肠胃,致传化失常,清浊不分,而泄下不止,水随泻出。用加味天水散治之,药虽三味,然正合张氏所言:“此久下亡阴,又兼暑热之证也”。)
可见,不可小视小方之小,小而实用才是立方之本。而且张氏加味天水散治疗湿热伤阴泄泻,配方简单,疗效好,又经济,笔者近年来常加减用于临床,特别是对小儿湿热泄泻伤阴者疗效更佳。尤如张氏所说:“此方药止三味而用意周匝,内伤外感兼治无遗。一两剂后,暑热渐减,即滑石可以渐减,随时斟酌用之,未有不应手奏效者。”
方小既经济又见效:
观张氏自制之方,其用药大多都乃平常之药,且取用方便,如张氏临证喜用山药治病而著称,就单用一味山药,为饮为粥药虽相同,而治之有别,用于临床效果显著,不仅花钱少、药源足,而且效法临床取效甚捷。
曾治一顽固眼疾患者,西医诊断为:病毒性角膜炎。患病5年,四处奔波求治,时好时差。发时眼目灼痛,沙涩难忍,怕热羞明,白睛红赤肿痛。虑其诊治较久,中药也没少服,且患者也对自己之疾有失信心,突忆及张氏载有治眼科方蒲公英汤,主治:眼疾肿痛,或胬肉遮睛,或赤脉络目,或目睛胀痛,或目疼连脑,或羞明多泪,一切虚火实热之证。况该患者之疾正为热毒邪侵袭所致,与主治相宜。
恐患者见方简生疑,特向患者交代此治药味虽少但用量较重,前人用之屡效,可以一试。嘱自取鲜蒲公英2两余,按张氏所服法,煎汤两大碗,温服一碗,余一碗乘热薰洗。一周后,患者自来相告,按法用二天后,眼痛渐减,四天后双眼已无不适。且言之前用药都没有此方之效速。便再嘱单用蒲公英2两煎汤代茶服二月,多年随访未发。
后我所治眼疾患者有热毒者,或用单用蒲公英,或在辨证基础上加蒲公英60克(注:鲜品用120克,干品用60克),少有不取效者,也正如张氏言:“愚自得此方后,屡试皆效,甚是奇异,诚是良方也。”而该例患者多年眼疾的治愈,所用蒲公英都为山野自取,未用分文却能治愈顽疾,何乐而不为。
方小易加减运用:
张氏治学,常常事必亲验,认为实验出真知。在所创制的方药中,味少的方药用于临床应用的机会越多,其疗效也就更经得起检验,而且其小方的运用更做到了灵活变通,因时、因证、因人斟酌,久用其小方于临床,亦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如在张氏创制方中有用单味药白茅根汤治阴虚不能化阳,小便不利,或有湿热壅滞,以致小便不利,积成水肿之病,取白茅根清虚热、利小便之功;在治虚劳证,痰中带血时,又在白茅根汤中加鲜藕治之,方取茅根善清虚热而不伤脾胃,藕善化瘀血而兼滋新血,合而养其阴,止其血;更有三鲜饮,即在二鲜饮方中加鲜小蓟,治同二鲜饮证兼有虚热者。
可见,张氏不仅善用单味药治病,还很注意在单味药的基础上加味扩展其应用范围,而且用其小方,可加可减,可进可退,随证加减,其效可彰。今效用于临床,不但便于记忆,又便于我们随证运用,更是我们为医者学方、用方、制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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