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赋】（二十六）煮可为粮

煮可为粮

“白石生者，恒煮石为粮”（《神仙传》）。

能将石头作为粮食煮而食者，除了神仙之外，这世上恐怕再也难寻。而能吃的石头，倒也不少，如朱砂、磁石、琥珀、雄黄等，但都是作为药用的矿物类石，主要是用于治病而非“为粮”。

然而，当饥饿难捱，生死攸关之际，土、石亦可抵挡一阵。想起那天灾人祸的年代，鼠雀虫虺，树皮草根均被数亿饥民席卷一空后，人们竟用“观音土”——一种洁白极细的白泥土，搅拌成浆，如同西湖藕粉一样喝入肚内，只求哄骗辘辘的饥肠少些绞痛，可怜不少性命就此断送。

记得在三年困难时期，我家隔壁一老者，不知从何处弄回一瓶药用酒精，全神贯注，勾兑成“酒”，而后将一碗手指头般大小的沙质卵石，用盐水煮透，捞起装盘，一口“酒”一粒石，含呷吞吐，吮吸有声。看他那有滋有味，眉飞色舞的模样，如同品尝正宗的南乳花生一般，直惹得我等口角流涎，竟一气跑到东门沙滩，拣回一袋小石，如法炮制，然而，尚未及享用，父母觉察，喝斥痛责之余，望着骨瘦如柴的饥儿，不禁哽咽抽泣，泪如雨下……呜呼！悲惨往事，实在不堪回首。

如今，人们的饮食结构与过去相比，早已是天壤之别。当年吮吸卵石，吞咽泥土之事，如同“煮可为粮”的神话传说一样，将永远成为故事讲给子孙后代们听了。

柳州奇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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