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诗作夸同僚

自2003年11月从北京理工大学调到中国科协工作,至今已经14年多了。在科协转了五六个单位,打交道最多的自然是这个系统的同僚;他们中的佼佼者常常给我以启迪、激励和教育,令人敬佩,让人感慨,使人难忘。王渝生老馆长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位。

王渝生,1943年出生,曾任中国科技馆馆长,顾名思义,乃重庆生人也。在我看来,从来川渝生谐趣,自古巴蜀出鬼才。这句话,用在王馆长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老王不仅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记忆力惊人,而且幽默风趣、激情似火、亲和力无比。

我和王馆长相识于2005年《大众科技报》召开的“2004年中国十大科普事件”评审会上,并在之后历年召开的评审会上反复见证了他处理疑难问题时所表现出的睿智、机敏、艺术和包容。因为有了这位自称“老顽童”的著名科普专家、社会活动家做组长,单调、枯燥的评审会就成了朋友们妙语的会餐、快乐的聚会。只要有闲暇,或是大家感到烦闷了,王馆长马上就会来上一段笑话,让大家开怀大笑之后,所有的疲惫和乏味一扫而空。

老王的笑话知识含量非常高,让你在身体获得愉悦的同时,精神上也得到了滋养。今年是狗年,12年前的2006年也是狗年。据说,那年的正月初二,王馆长在中国科技馆带班,刚用手机群发给朋友拜年短信:“祝狗年狗日快乐!”不一会儿,就接到北京市一耄耋离休老领导气鼓鼓打来的电话:“王渝生,你小子给我拜年,为什么骂我是狗日的?太不像话了!”老王不慌不忙回答:“没有‘的’”。对方说“有的,有的”。老王接着说:“真的没有‘的’,没有‘的’这个字”。解释了好半天,老领导才弄明白,拜年短信里写的是“狗日”,而不是“狗日的”,根本就没有骂人之意。

于是,老王开始给老领导科普了:“古人养六畜,为人类服务;过年了,人们首先想到它们。于是,就把正月初一至初六作为六畜的生日,按照它们与人亲近的程度,初一定为鸡日,初二为狗日,初三为羊日,初四猪日,初五牛日,初六马日。六畜过完了生日,初七才是人日。今天是狗年正月初二,为狗日,所以祝老领导狗年狗日快乐!有问题吗?”如此这般,老领导这才破怒为笑。

相识相熟,继而相知相惜,不久,我和老馆长就成了忘年之交,开始有了很多的合作。2008年是我俩合作的蜜月期,我请他为《科技导报》新开设的“科学顿悟”栏目作主持人,要求每月撰写或组稿两篇谈灵感或巧思导致科学发现、技术创新方面的启迪文章。老先生满口答应,头半年表现剧好,篇篇按时交稿,内容文字俱佳,读后喜出望外。之后,就开始有了上顿急着等下顿,我就像阎王殿里的判官,隔三差五给他打电话催命一般地索稿。他常常是不到刊物付梓的最后一天,甚至连我打的电话都不接。不过,尽管有时候都能把人急得想上吊,我也无法恼火生气。毕竟,一年的合作里,王馆长还真没耽误过一期出版,而且事后总能给你来一通新笑话,让你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王馆长面慈心善,一天到晚笑脸常开,讲起话来肢体动作十分丰富,极具感染力;一旦开笑,本来就小的眯眯眼,立马就挤成一条缝,极为动人。2007年4月1日晚,我照例还在办公室加班审稿,突然接老王电话。但听他气弱游丝、声如蚓动,费力地吐出一个个字:“是-苏-青吗?我-我检查-出-癌症了。今天刚-刚-做完-化疗,感觉-感觉-非常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我惊得跳了起来:“王馆长,你在哪?我马上赶去看你。”直到听我着急得实在不行了,这老家伙才哈哈大笑道:“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别再加班了,早点回家休息去吧!”这个“老顽童”!尽管被他捉弄,但心里还是感到暖呼呼的。真可谓:“心有艳阳老顽童,工作生活郁郁葱。嘻笑怒骂皆存趣,真情流露爱意浓。”

王馆长一度曾兼任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市科协副主席、国际科学理事会中国委员会委员、中国科协全委会委员、中国科学技术史学会常务理事兼秘书长等社会职务,至今仍兼任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长年披肝沥胆建言献策,在科技界、教育界都享有很高的威望。长年受益于这位前辈同僚的关心、帮助和指导,2017年春节期间,我曾有感而发,写藏头诗一首,大赞王渝生老馆长,以表感谢之情、敬佩之情。“王者德高自威严,渝语谐趣眯笑眼。生龙活虎事科普,专心实意谏诤言。家门书香才辈出,爱河源长文永鲜。意气风发老顽童,浓情夕照胜少年。”

注:本文刊载于2018年1月26日《科普时报》“青诗白话”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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