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 ​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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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

戴口罩

在我的印象里,戴口罩的一类是医生,而且是大医院的医生,像我们村的医疗站的医生,我几乎从来没见过戴口罩的。一类是冬天的时候村里个别受了风寒的老人或者病人,一出门顶个头巾或者帽子,戴个口罩,没口罩戴就用围巾把口鼻围住,低头掩面,佝偻着腰,没病都看上去病了三分。我没当过大医院的医生,从小在乡村生活,不避霜雨,不惧风寒,所以年愈知命也没戴过口罩,从来也没想过会不会戴口罩。
可是,这场似乎要打持久战的疫情不但使我戴上了口罩,而且一戴还摘不下来了!口罩像衣服一样,成了必需品。在这丰衣足食的时代,谁家衣柜里不挂几套衣服。如今口罩也一样,各家各户都存着几包,多亏这东西不是特别占地方,如果和衣服一样,家里的柜子早不够用了。
想想去年开始戴口罩的时候,我心里那是十二分的难为情。一个正常人嘛,带个口罩多怪诞。何况咱一个卑微的人,走在街上本来就不招人眼目,更不愿意引人注意。带个口罩出去,会不会吸引一大片怪异的眼光,产生“回头率”零突破的后果?结果一出门,满大街人都戴着口罩,不戴口罩反倒成了另类,别人不指指点点,自己都觉得心虚。
戴口罩成了生活常态。人与人见了只能看见两只眼睛,看不见脸面。脸是人生来自带的名片,戴了口罩,这名片就没了。我本来就眼拙,没了这名片,我眼更拙。在街上碰见原本认识的人,也不敢贸然打招呼,确认了才敢说声你好,或者点头摆手。但是,等确认了人家都走过去了。随和的人还好说,有点个性的人可能会以为你不懂礼貌,或者误以为你对他不友好,或者有意给他扎势。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戴口罩实际上是对这句话做了个实验。实验证明这句话严重的理论脱离实际。从眼睛也许可以进入心灵,但也仅限于非常熟悉的人,特别是心心相印的人,通过眼睛识人大多是靠不住的。
特别是女同胞,一化妆,口罩一戴,只露两弯柳叶眉,一双低眉丹凤眼,你又不能盯着人家看,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根本判断不出来是不是认识人家。最遗憾也最难堪的是自己认不出戴口罩的美女,对方却能认出戴口罩的自己,美女打招呼了,自己还一脸懵逼。熟人了,一听声音,再在脑海里迅速综合判断一下,就能确定对方是谁。但熟人毕竟少,大多所谓的认识就是仅仅认识而已,戴了口罩就认不出了。有一次在商场里转悠,一位戴口罩还捂着帽子的女同胞,正巧和我一同上电梯,对方给我打招呼,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很外交地应了一声“你好”,人家可能觉察出我没有认出她,紧走了几步,上了电梯头也没回就走了,让我心里不安了好一会儿。
不过,凡事都有利有弊。我向来不善于和人打招呼,也怕见熟人。现在戴口罩成了常态,见了可招呼可不招呼的人,正好可以借口罩遮住颜面,自以为别人认不出自己,自己也不易看清对方,就免了打招呼的俗套,也杜绝了打错招呼的尴尬。这不禁使我想起鲁迅先生说的“破帽遮颜过闹市”,咱是口罩遮颜过闹市。
据说,还有人戴口罩戴出了学问。比如和人交往,因为戴着口罩,见到乐见之人,喜形于色对方看不见,还可以喜上眉梢。见了不愿见,甚至厌恶之,但又不得不见之人,口罩就派上了用场,哪怕一脸的嫌弃和不乐意,也尽可以率性而为,对方反正看不见。如果没有口罩掩面,还得硬挤出一堆笑脸陪着,岂不活的费劲?面具经常出现在电影里的坏人脸上,或者是现实生活中儿童的玩具,其实正常人生活中有时候也需要面具。只是正常情况下,戴个面具不合时宜。现在好了,需要时,口罩就能当面具用。
疫情虽然可恶,但是让人们养成戴口罩的习惯,却是个好事。许多事就是这样,人为地想去改变,却总不能如愿,制度约束,甚至严法重典都无济于事,却让意外的不幸改变了。这次疫情改变的应该不仅仅是人们对戴口罩的认识和习惯。
作者简介:王政,陕西华州人,大专毕业,中共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1995年7月在澄城县参加工作,现在澄城县政协任职。文章散见于在《草地》《华山文学》、《西安晚报》、《渭南日报》等省内外报刊。曾出版个人散文集《浅流漫迹》,获第二届杜鹏程文学奖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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