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城往事大结局【郑德祥】
小城往事（小说）
九
庄海河和于素素共同住进了一间国棉厂为他俩准备的贴着大红双喜字的家属宿舍。后来，他们的儿子庄丁就出生了。从此，来自天津卫、喝海河水长大、说一口天津话的庄海河，在华北这座与天津相比逊色许多的小城市里完全落地生根了。悠闲走在小城市的街道，庄海河与这里的土著居民别无二致，只有张嘴说话时，他那乡音不改的浓厚的天津味儿，才在不经意间向小城的人们泄露了他的籍贯之地。
作了天津人媳妇的于素素，逐渐感受了解了天津人的饮食习性，知道了他们在吃上是比较讲究的，比如早点吃嘛呀，午饭几个嘛菜配嘛汤呀，晚饭又该吃嘛呀，都有着精心的筹划和安排。更进一步的，她也晓得了他的老公“嘴馋”：酷爱吃个小鱼小虾小蟹嘛的。但作为土著的于素素却是个“嘴壮”的人，土豆萝卜，茄子青菜，即使烹得粗略，却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儿。可是，面对一个“美食家”的老公，一日三餐，就不能不颇费一番心思了。然而，这座小城市的物质供应实在是单调而匮乏，除了零星几家国营菜市场和副食品商店凭票供应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外，就再无其他了。
这时候，郊区村里一些偷偷摸摸喜欢搞“投机倒把”的小商贩，不知通过谁，打听到于素素家有天津人，就时常像特务接头似地悄悄往他家兜售从河里渠里或者水库里捞来的小鱼小虾小蟹之类的腥物，或者卖给他家一些自家鸡下的鸡蛋。这一切都进行的秘而不宣，以防被市管会戴红袖箍的人发现后，东西被罚没，小贩被带走，那样的话，他家也就中断了稀有食材的来源渠道，从此，清淡的饭菜也就失去美味的点缀和提鲜了。
后来，事情起了变化，以前那些个做地下交易胆小如鼠的小贩，开始大胆地上门推销了，开始无顾忌地高声要价了，开始变得不卑不亢，开始变得理直气壮了。
再后来，街上就有了由这些小贩组成的自由市场，物质供应一下子丰富了起来。庄海河高兴地说：这个小城市有点像天津卫了，卖嘛儿的都有，想吃嘛儿有嘛儿。于素素说：有了自由市场，她也终于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吃嘛儿发愁了。
在国棉厂里，庄海河的名字也被“庄主任”的称呼取而代之，步入中年的他，已经负责起一个车间的生产运作了。
似水流年，不知不觉间，岁月这位雕塑师用时光这把刻刀，将庄海河和于素素雕刻成了年已古稀的老头老太太。老两口儿身体倒也硬朗，精神仍还矍铄。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之日，两人推一辆电动三轮车出来，一人驾驶，一人稳坐，在这座已经变成现代化大都市的马路上，在高楼大厦耸立对峙而形成的“峡谷”里，在美食店比比皆是的美食街上，随心所欲，尽情畅游。有时，儿子庄丁忙里偷闲，开车带他们到更远的地方游玩。行进在花园似的城市里，庄海河每每情不自禁，感慨万端，兴奋地一路述说着：他刚从天津来时这里是个嘛样，那里又是个嘛样……翻天覆地，如今这座城市一切都变得高大上了。
有时，庄老爷子也向儿子了解一些纺织公司的近况，颇像领导询问属下的工作。身为公司营销副总的庄丁，对老爷子的关注耐心解答，有时也难免感叹，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公司一直在竞争压力中求生存、谋发展，困难不少。
庄老爷子说：“发展的路啊，本来都是各种困难铺成的。这几十年，企业的每一步发展，也都是克服困难的结果！”
庄丁，沉默着，在老爷子的话里得到一种鞭策和鼓舞的力量。他目视前方，心中有了无限的力量……
改毕于20年12 月25日夜
【作者简介】：郑德祥，石家庄常山纺织集团工作。曾有文字散见于《石家庄日报》、《石家庄工运》、《女子文学》、《文粹读书》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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