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窗子

朋友向我推介看了一部叫《贝拉的魔法》的电影,被故事的温情和美好所感动。欣赏摩根弗里曼主演的残疾作家老头,更喜欢那个善感精灵的小姑娘。一向推崇人与人之间细腻情感刻画的作品,整个故事洋溢着我喜欢的氛围,温情总出现在最适宜的时候。“不要停止寻找不存在的东西”!“人最大的享受,就是寻找相爱的人”!
这是里面最经典的两句台词。也是揭示影片主旨的点睛之笔。
这部影片莫名让我想到上帝的窗子。残疾老头的窗子就是那小姑娘。没有小姑娘的出现和她的“魔法”,摩根弗里曼还将在酗酒里挣扎消沉下去,没有这扇窗子,他也遇不到拯救自己灵魂的温情的爱。人在困厄时,上帝其实都关注着,为你一直打开着一扇窗子,但狡黠的上帝不会轻易让你发现,神知道人的需要,也知道在最合适的时候,为你打开你需要的窗子:
它潜藏于你本有的慧心和不屈之中,就看你是否有心蓦然回首,在那灯火阑珊处,有照彻你灵魂的温柔光芒,让你新生,让你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力量。
有时候,上帝的窗子是以残酷的方式出现,你要是能走过去,前面就是蓝天;
有时候,上帝的窗子是以痛苦出现,事实上,痛苦比一千次欢乐对你更重要,给你的启示更大;
有时候,上帝的窗子化身为爱情,终生不渝的爱与激情将是最动人的上帝之窗,它是苦痛之源,但也是创造和生命之源。化痛苦为欢乐在于个人的造化和创造的潜力。
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前有红海后有追兵面临绝境,他的窗子就是东风起,红海开,陆路现。那是上帝的神助;
诸葛的窗子同样是东风,还有空城琴音,他的窗子是他的智慧和神算;

诸葛亮就是刘备山穷水尽时的窗子;

孙膑髌刑,就是他的窗子,《孙子兵法》由此诞生;

宫刑就是司马迁的窗子;

屈原放逐就是他的窗子,离骚以此成为千古绝唱;

贬谪黄州就是苏轼的窗子。黄州四年,他平生最著名的名篇几乎都写于此,东坡居士的别号也起于黄州,黄州是东坡人生境界的转折点,是他生命里最伟大的窗子;

李白的窗子是酒;
杜甫的窗子是战乱;
王维的窗子是佛;
李商隐的窗子是爱,“无题”的爱成就了他;
南唐后主李煜的窗子是国破家亡,不然怎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千古绝唱?
李清照的窗子是生死离愁,家国愁恨;
纳兰性德的窗子是他早逝的妻子;他便“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长如玦!但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呕心沥血,使他成为李后主之后又一至情血泪词人;
蒲松龄的窗子就是终生科举失意的块垒“孤愤”;
曹雪芹的窗子便是繁华一梦到绳床瓦灶生活的沧桑巨变;三界洞开,红尘一窗,让他痴狂十载,未尽而亡;
一代情僧仓央嘉措的窗子就是他心中永恒的情人。女子的名字已不重要。他用毕生的经历和唱给情人的情歌,在藏传佛教史上留下重要一笔,让我们红尘众生明白佛教的教义之一:那就是一个“情”字。
贝多芬的窗子就是耳聋,是他永不停歇的激情;
柏辽兹的窗子是史密逊这个让他一辈子魂牵梦绕的女人,幻想交响曲因此诞生;
卢梭的窗子就是聪慧富有的华伦夫人,没有华伦夫人,就没有《忏悔录》;
疯狂就是梵高的窗子;也是尼采的窗子;
歌德就是席勒的窗子,两位天才互为窗子;
勃拉姆斯对他师母克拉拉终生不渝而又隐忍克制的爱,是他一生巨大成就的窗子,这个一生未婚的人为她创作了几乎所有著名的作品;
罗丹的情人卡米尔就是他的窗子;伟大的天才背后,才情卓绝、甘于奉献的女人就是他的窗子;
上帝之子耶稣,也有他伟大的窗子,那就是众生现世无穷无尽的黑暗苦难和漂泊呻吟!
乃至佛祖也有窗子,他的窗子就是王子时目睹生老病死的巨大震撼,一颗慧心对生命的颢悟、对生命的慈悲由此而生;
。。。。。。
看到这幅画,这个背向而跪的裸体女人,就是合十打坐僧人的窗子!他们互为窗子。裸体女这个窗子,历练僧人的灵魂,锻造他的佛心!证明他的菩提!
但佛的终极意义不是慈悲吗?普渡众生的慈悲!那合十打坐的僧人,也是裸体女人的窗子。她在痛苦羞惭中低下头来!生命最奇妙神圣的,莫过于动人的人体。文艺复兴的伟大,即肇始于对人体、人性本身的发现和弘扬。无视最洁净的人体和人性,无视洁净生命中最精致细腻的人性,我不知道佛的本意是否如此?
“在约束中能够自如,就是自由”,在痛苦中能够自得,就是佛心,在隐忍中能够慈悲,就是境界!这是我能想到的。
人世间奔波劳碌、为情所困、为生活所困、为名利所困的芸芸众生啊!我们每人的窗子在哪里?人生至美至善至真的精灵之光在哪里?那圣洁伟大的生命之光,是在上帝的窗子那儿吗?抑或是在每人的心里?在我心里吗?在你心里吗?多少人,终其一生没有发现那来自心灵天堂的窗子,在混沌、黑暗和麻木中度其一生,在无聊、无奈和挣扎中消磨了生命。
我是谁?谁是我?
我来自何方?又将去往何处?
我的使命是什么?我为什么而活?什么才能让我安宁?
这些永恒的困惑徘徊在多少善感的、孤独的人心田。
那么,你的窗子在哪儿呢?
我的窗子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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