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的几多多
连续几天雾蒙蒙的天气,整个山海天像被笼罩在一个漫无边际的灰色篷布下。
下午上班。
刚出小区门,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鸟鸣声:
叽叽叽,啾啾啾......
抬头,看到一群小鸟盘旋在华尔兹的上空。
叽叽叽,啾啾啾......
像在开会,你一言我一语。
华尔兹的鸟很多。
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喜鹊落在我家阳台外的树枝上。
或喳喳叫两声,或默默地休憩。
每当我蹑手蹑脚地去拿手机或相机,想抓拍它们的时候,它们总是很警惕。
它们不光是听声,还看着我,看着我举起手机或者相机的时候,它们就扑棱一下子飞到离我远点的树枝上,或者直接飞走。
留下一个自作多情的我,隔着玻璃懊恼不已。
楼顶个烟囱状的小柱子顶上,经常会落下一只喜鹊,高高在上。
这时候,它们不害怕了,因为站在楼下的我,离它们有五层楼的高度,鞭长莫及。
所以就任我把手机镜头拉近,再拉近,拍一个有些虚的灰喜鹊。
鸟儿们有时候很不自觉,经常把屎拉在停在路边的车上,一大摊,赖糊糊的。
有辆车停在那好几天,整个车身上斑斑点点,远看像得了牛皮癣一样,近看是数不清的鸟屎。
以至于我每次听到树上有鸟叫,都不敢在树下仰头看,就怕“扑通”一声,一坨热屎落到脸上。
蚯蚓多,是华尔兹的另一大特色。
华尔兹的蚯蚓都很肥,一看不缺营养。
除了冬天,每次下过雨之后,我走在小区里都觉得很惊悚。
因为前方,经常会出现一条或者两三条,或伸长的或蜷缩的,或半截或一整条的,或被踩扁或被压扁的蚯蚓。
我会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蹦起来,来躲避让我起鸡皮疙瘩的胖蚯蚓。
待再次路过的时候,我都会头扭到一旁,侧目而过,生怕再次看到那些瘆人的家伙。
华尔兹还有一大特色,是流浪猫多,且肥。
下楼倒垃圾的时候,经常会从垃圾桶里蹿出一只肥猫,吓人一跳。
黄白相间的毛,长长的尾巴,肥硕的身躯,跳起来却很敏捷。
起初以为就一只,直到有次见到三四只在一个垃圾箱旁转悠,才知道每次见到的黄白肥猫,或许并非同一只。
有天晚上九点左右,我头一次沿着小区的每条路走了走。
走到每条路的尽头,都有许多树,惨白的月光下,树影婆娑,心里不禁有些怕。
突然间,一只大肥猫“嗖”地从绿化带里蹿出来,又“嗖”地蹿到不知哪儿去了。
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再走到另一条路上,又一只大肥猫蹿出来蹿出去,第二次我就不害怕了,甚至还觉得它们给我壮了胆。
有个冬天的早上,在小区外的垃圾箱上趴着一只大肥猫,异常温顺的感觉。
近了一看:它已经死了。
不禁默默为之伤感不已。
华尔兹的树和花更多。
楼前楼后,都有树,有花。
楼前的大树,枝桠几乎能触及阳台的窗户。
还有开花的树,春天的时候躺在卧室的床上,拉开窗帘,就能赏花。只是隔着玻璃,闻不到香味。
还有那些会爬墙的藤,经过我家卧室窗边。
冬天枯萎的时候,我以为它们已经冻死。没想到春天到来后,它们竟然又长出了绿叶。
靠近南门和北门的路旁,有好几株桂花树。
八月左右的时候,不仅满小区飘着桂花香,而且溢出小区周围很远很远。
那些丁香花、紫藤花、樱花、梨花等等,紫的粉的白的红的,争奇斗艳。
一场春雨过后,落英纷纷。
小区的溪流里,很有一种“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意境。
华尔兹的老人多,小孩多,高中生更多。
清晨,天蒙蒙亮,穿着红灰相间、红白相间的高中生们纷纷出门。
走出楼宇、穿过小区,走出大门,穿过怡海路后,就进了一佳的北门。
上学高峰过后,是上班高峰,上班高峰过后,小区就是老人和小孩子们的天下。
每当我下午去北门坐公交的时候,就能看到一群老太太坐在小区的紫藤长廊下,或听收音机,或聊天,或活动筋骨。
一旁还有不少小婴儿,坐在推车里听奶奶或姥姥聊天,几个三两岁的小孩子,则或在捉虫子或在看金鱼。
时光像流水般逝去。
有人说岁月无痕,我却觉得有痕。
在华尔兹暂居的这三年,这些鸟儿、猫儿、花儿、树儿,人儿,甚至我让惊悚的蚯蚓,都存在我的脑海里了。
我想,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忆起陪读的日子,华尔兹和它的它们,都会一点一点地在眼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