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既伟大又渺小
本文是“大脑碎片”系列,
仅为随想,没有体系,不是主张,更不是结论。
有些事物并非随时间变旧、变坏、变难看,而只是因为随机性而组成了新的样子。
你住在很烂的地方却无人倾诉,你住在很好的地方无人炫耀,这二者之间的烦恼不相上下。
如释重负的快乐,其中至少有60%来自于重负本身,少部分来自“释去重负”。多年以后更多怀念“重负”,而非“释去”。
小孩子用并不存在的可能性来衡量快乐,成年人用确定存在的可能性来衡量快乐。所以小孩子远比成年人快乐。
确定性,是指“信念变成事实后落在你的期望范围之内”的一种衡量尺度。
斯多葛学派和老子的哲学,本质之一是对期望值的管理。
生命、价值,意义,回忆……等等等等,可能都需要通过有限性,也就是死亡,来构建张力,以确认存在。
“不朽”无法在宇宙的尺度里存在。
假如一个难题是均匀的,那就不算一个真正的难题。
工匠精神,是指一个行业对外夸大自身难度的集体谎言。这些行业要么有惊人的暴利需要守口如瓶,要么因为日子难过需要抱团取暖。
我有很好的直觉,但有时候不够尊重自己的直觉。~这就不算有很好的直觉。
激情也是一种能力,但不能作为单独存在的能力。
即使知道一艘船在下沉,船上的大部分人也会眼睁睁地随着船一起沉没。
滑雪给我的启发是:当你面对危险时,应该主动地迎上去。因为往后躲会摔倒,而且你会以更危险的姿势继续摔向危险。
面子不仅不值钱,而且是巨大的负资产。
假如你发现了某些脆弱的、局部的美,不要去验证或者从别的维度去证伪;假如你看到了某个牢靠的真理,反而要去质疑。
现实充满了戏剧性,但往往是以不那么戏剧性的现实方式。
时光需距离足够远才能被体验到,但要足够近才能被度过。--这是回忆的难题,亦是回忆的魔力。
你过于厌恶的品性很容易变成你自己的一部分。
很多人知道自己能赚多少钱,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该赚多少钱。
父母对孩子教育的过高期望,来自“自私的基因”与“彩票文化”这两股强大力量的合谋。
赌场的知名度,远比赌场的赔率是否对赌徒有利,更能吸引赌徒们。~想起股市那些明星公司。
人们习惯于认为,当事人不自知的恶不算恶,其实,人类很擅长让自己事后觉得不自知。
自我是外部世界的映射系统。
围棋一盘漫长的对局,不管布局多么宏大,构思多么精心,到最后决定胜负的,要么是一个局部战争的死活题,要么是最后寸土必争的官子。
人们在表达自己对未来的良好意愿时,常常会高估了自己的善,低估了自己的恶。
运气像一辆没有站台的列车,而且开起来静悄悄的,只有离去时才轰轰烈烈。
诗人统治着世界。童谣是孩子的诗歌,建筑师是空间的诗人,数学家是秩序的诗人,现金是投资者的韵律。
生命就是这样,很多看起来很难的事情也是如此,只要你走出第一步,后面就会自动开始,并最终结束。
你总觉得空间不够用,抽屉不够多,房子不够大,这是为了让你忘却“空间是无限的”那种恐惧感。想想看,你独自如孤魂野鬼般漂浮在无垠的太空。
地球上最伟大的发明就是让人对“surface”产生了稀缺性的幻觉,地皮,容颜,莫不如是。
关于“年少无知”,失去“无知”比失去“年少”更糟糕。
不存在“享受过程,不在乎结果”这回事。真相有两种:一个是假装不在乎结果,一个是不在乎结果是由自己亲自享用。--后者才可信。
富得很稳定,是优点;穷得很稳定,是缺点。很遗憾,富往往不稳,而穷则稳得不行。
假如你不能在某个“确定性”之前,加上一个概率数值,那么这个确定性就是一个大坑。
如果一个人自己能力有限,连运气对他的作用都是有限的。当然,对“能力”这个词,需要有更多维度的定义。例如,有些看起来很有能力的人,也接不住他人的帮助,以及从天而降的好运气。
我是我世界的暴君,我用遗忘判处背叛者死刑。
我们经常对自己陌生的领域存在幻想,越不懂,幻想越天真。
大多创业,纯属买彩票,或者是为了“发财梦”进行的一次昂贵消费。
创业是一件孤独的、自己担当的事情。一旦有“献宝”或“贵人慧眼识珠”的念头,多半不算创业。
现实不仅是不均匀的,而且连“不均匀”的那部分,也很不均匀。
不管你多么用心种植了花园,都不能避免有人在上面随地大小便。
人类事务,就是由一大堆信念在随机性的沙滩上堆砌而成的。
远离那些自尊心过于突出的人。
时间的先后次序,并不能决定前后的因果关系;时间的连续性,更不能成为事件连续性的燃料或证据。
假如一个人说自己忍痛做什么,别人要做好忍痛的准备。
你对卡拉ok的兴趣(特指正规的),取决于你的荷尔蒙引发的冲动,而非唱歌的冲动。当然唱歌可能就是原始人求欢的一种形式。
有些人说自己死也要死个明白,问题是他活的时候都没活明白。
人一生的时间,大约就是神扔一次骰子所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