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咏谈红楼梦中的小人物（之二）
一生一世生死以之的紫鹃
紫鹃，原名鹦哥，原是贾母房里的二等小丫头。贾母见林黛玉来时只带了两个人，一个老妈子年龄太大，一个小丫头雪雁又太小，恐不中使，便把鹦哥给了黛玉，改名为紫鹃（书中没有说，恐怕是跟了林黛玉之后黛玉给她改的名字，既有文化又有隐秘的象征意义）。她和黛玉关系很好，情同姐妹，一时一刻离不开。她见黛玉是个孤儿，又和宝玉相爱，就劝黛玉趁老太太还硬朗的时候作定大事要紧。为此，她想出林家要接黛玉回苏州的话来试宝玉，使宝玉痴病大发。黛玉死后，她被派到宝玉屋里做丫头，后跟贾惜春出家终身服侍惜春。
荣国府里各房，视作一个个衙门也可以，贾母这里是大衙门，猫儿狗儿都比别处尊贵，月钱一两银子的丫鬟就有八个，袭人是其中之一。宝玉屋里没有这一等的丫鬟，贾母疼他，派袭人侍候他，编制仍然在贾母这里，别人也没话可说。
看似收入不变，但这种下派终究是个好差事，袭人在贾母屋里即使不算凤尾，也算不得凤头，到下面就不一样了，成了小部门领导，说话好使了，有下属了，人家都知道你是下派的，有理没理让你三分。这些都不论，在下面，用不着再屏息静气，可以稍稍放飞下自我。
紫鹃、袭人与晴雯，就是贾母分别下派到黛玉和宝玉屋里的三个丫鬟，她们在新岗位上重新打造自己，活出不同的路数。
紫鹃出场极早，应该就是鹦哥，书中写道：“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者与了黛玉”。
说是二等丫鬟，也许和年龄资历有关，贾母一见到黛玉，就疼爱怜惜之至，派去的丫鬟一定是信得过的。后来鹦哥消失不见，只有个紫鹃在黛玉跟前忙来忙去，还跟宝玉说：“你知道，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偏把我给了林姑娘使”，又说“我是合家在这里……”基本可以确定她是鹦哥变的。
紫鹃是真正把自己和林黛玉在感情上贴在一起了。
她说“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是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偏把我给林姑娘使，偏偏她又和我极好，比她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们两个也离不开。”紫鹃是贾府家生的丫头，合家在此又与鸳鸯、袭人等从小一处长大，按理她在贾府并不孤单，可她却极为体谅黛玉父母离丧、自幼寄居之孤苦，本应是黛玉一时一刻离不了紫鹃，在她的言语中倒成了她紫鹃一时一刻不离黛玉，什么叫贴心人会说真正让人暖心的话，这就是典范了。
言语如此，行为上一样如此。跟着黛玉的时候，除了黛玉那个小院和宝玉的怡红院，小说里从不见她单独偷空到其他哪哥地方去坐坐去逛逛。
站位准确得当是紫鹃最惹人爱怜尊重的地方。
紫鹃从来不像司棋那样点汤要菜摆副小姐的谱，也从来没有像晴雯那样倚势凌下打骂小丫头，甚至连入画那样的私相传递都没有。她打理的潇湘馆没有疾言厉色的责罚训斥，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幽静中，檐下燕子飞去又回、架上鹦鹉长吟短叹。当大观园里因聚赌偷盗、拉帮结派闹得主仆分离、花叶凋零时，潇湘馆却安然依旧，既无惹事生非的婆子，也无不守规矩的丫头，没让黛玉受一丝牵连、一分惊扰，可见紫鹃这个管事大丫鬟大堂经理的才能，也不得不佩服老董事长贾母识人之准、用人之当！
抄检大观园，园子里的人各种沉默、恐惧、冤屈、愤怒，唯有紫鹃从容应对。王善保家的在潇湘馆翻出宝玉的旧物，自以为得了意，紫鹃却笑道“直到如今，我们两下里的东西也算不清。要问这一个，连我也忘了是哪年哪月里有的了。”言语大方、心思坦荡，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举重若轻，完全没把那帮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婆子们放在眼里，比之晴雯挽发闯入，开锁倾箱之举更多了一份沉稳，此刻方知老太太调教的丫头当真不可小觑。
老太太把袭人和紫鹃分派给宝玉和黛玉，当袭人误听到宝玉对黛玉的表白时，惊畏后“也不觉怔怔的滴下泪来，心下暗度如何处治方免此丑祸”，便有了她到王夫人处：“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叫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那番一心保全二爷声名、太太体面的言辞，令王夫人感爱不尽，随即便从月银上定下了袭人的姨娘身份。
紫鹃是另外一番表现。
在深知黛玉对宝玉的心意后，听闻因宝琴的到来老太太有了提亲之意，紫鹃便忧心黛玉无父母无兄弟、无人做主之难，唯恐有情人难成眷属，竟煞费苦心地编出黛玉要回林家的话去试探宝玉。宝玉闻听急痛迷心，紫鹃因此闯下大祸，可她回到潇湘馆，却对在怡红院所受的责骂和辛劳毫不在意，悄向黛玉笑道：“宝玉的心倒实……”紫鹃此举使得宝玉对黛玉的心意人尽皆知，元妃之赐、金玉之说，王夫人、薛姨妈、宝姑娘……人、事牵扯之众，得失间紫鹃岂能不知，忠心护主而已。
回目上，袭人得一“贤”字，心机用尽，到头来还不是琵琶别抱；晴雯得一“勇”字，惯逞口舌之能，空有缝补之功，心高命薄；相比之下，紫鹃最让人称道的是智慧的“慧”字，所谓“解了称慧”，紫鹃通晓人情世故却依旧至纯至善，这才是她最难得之处。
大观园里姑娘们的大丫鬟虽然都是从小便与姑娘朝夕相伴一起长大的，可司棋之于迎春，侍书之于探春，入画之于惜春，莺儿之于宝钗，却都只有主仆之份，“深知”二字自不能担。以黛玉的处境加上个性，素日总有各种哀戚与伤悲，聪慧的紫鹃因“深知”便有着各种不同的解劝，但每一次都可以看见紫鹃对黛玉长姐般的呵护。
第三十回， 黛玉正自悔与宝玉角口，紫鹃便说“若论前日之事，竟是姑娘太浮躁了些。”“好好的，为什么又剪了那穗子？岂不是宝玉只有三分不是，姑娘倒有七分不是。我看他素日在姑娘身上就好，皆因姑娘小性儿，常要歪派他，才这么样。”这是调和之意，不擅掩饰的黛玉总是与宝玉哭闹斗气，别人都背地里说她小性儿，只有紫鹃敢这样直说黛玉的不是，黛玉却还不恼。这就是真正贴心的情分在起作用。
第三十五回，黛玉于花荫下望见怡红院探望宝玉的人络绎不绝，想起有父母的人的好处来，珠泪满面。紫鹃从背后走来，“姑娘吃药去吧，开水又冷了。”，黛玉却使性儿“你到底要怎样？只是催，我吃与不吃，管你什么相干！”紫鹃笑道“咳嗽的才好些，又不吃药了。”面对黛玉的自怜，紫鹃总是笑着劝她，淡化她的哀怨，语气这般不卑不亢、不急不躁，不似个丫鬟，倒像个姐姐在哄着任性的妹妹。
第五十七回，紫鹃和黛玉夜谈“……我倒是一片真心为姑娘。替你愁了这几年了，无父母无兄弟，谁是知疼着热的人？趁早儿老太太还明白硬朗的时节，作定了大事要紧。俗语说，‘老健春寒秋后热’，倘或老太太一时有个好歹，那时虽也完事，只怕耽误了时光，还不得趁心如意呢。公子王孙虽多，那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要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为妾为丫头反目成仇的。若娘家有人有势的还好些，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一日，若没了老太太，也只是凭人去欺负了。所以说，拿主意要紧。姑娘是个明白人，岂不闻俗语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这是紫鹃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可怜她自己不过是贾府一个身不由己的丫头，却怕黛玉日后受苦，心心念念要为黛玉做长久打算。她虽然替黛玉愁了几年，却专门等到赵姨娘不在的日子才去试探宝玉之心，生怕黛玉为流言蜚语所伤，心思谨慎细密，处处维护、无微不至。
还是这一回里，当薛姨妈说出不如把黛玉定与宝玉的话时，紫鹃忙跑来笑道：“姨太太既有这主意，为什么不和太太说去？”婆子们也笑道“到闲了时和老太太一商议，姨太太竟做媒保成这门亲事是千妥万妥的。”，可紫鹃说的是“太太”，而婆子们说的是“老太太”，把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反反复复地念上几遍，就会知道紫鹃含而不露的聪慧，阻碍宝黛姻缘者是“太太”而非“老太太”，一句“为什么不和太太说去”，假意？真心？一问便知。
第六十七回，因宝钗送来的江南土仪，黛玉触物伤情，紫鹃又劝道“今儿宝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可见宝姑娘素日看得姑娘很重，姑娘看着该喜欢才是，为什么反倒伤起心来。这不是宝姑娘送东西来倒叫姑娘烦恼了不成？就是宝姑娘听见，反觉脸上不好看。再者这里老太太为姑娘的病体，千方百计请好大夫配药诊治，也为是姑娘的病好。这如今才好些，又这样哭哭啼啼，岂不是自己遭踏了自己身子，叫老太太看着添了愁烦了么？况且姑娘这病，原是素日忧虑过度，伤了血气。姑娘的千金贵体，也别自己看轻了。”
这是前八十回里紫鹃最后一次劝解黛玉，这一番苦口婆心，从宝姑娘到老太太到姑娘自己，娓娓道来要黛玉体谅他人、爱惜自己，关爱之余更暗含几分教导之意，莫说大观园里的主仆，便是手足，也比不得这紫鹃对黛玉这亦仆亦姐、亦师亦友的殷殷之情。
很多人不喜欢后四十回，很大一个因素可能是因为高鹗把最疼爱黛玉的老太太写得改变了心意。但是，有一点老高还是深得人心的，那就是他让紫鹃始终没有改变对黛玉不离不弃的忠义。让伟大的紫鹃成为了一百二十回红楼梦里难得的能够始终如一的人。
黛玉之孤，何其不幸；何其有幸，得一紫鹃。
在一些人尤其是一副臭皮囊的那些人的恶心人的思维方式中，女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宫斗剧。而自己好林黛玉之间恰好是一片相知相亲的真情，对比一下凤姐与平儿、宝钗与莺儿等紫鹃没有啥别的东西，就是一颗真心；林姑娘也没有啥别的，也就是接住了这点真心而已。这是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情，也许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浓烈，却一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明确目标放下幻想努力向着成功进取的小红
小红，原名林红玉，因“玉”字犯了宝玉、黛玉的名，便改名为小红。
她是家生子，父亲林之孝管理各处的田房事务。小红有一头黑鸦鸦的好头发，长脸儿，细挑身子，十分俏丽甜净。她是宝玉房里的小丫头，有一天因房里无人，宝玉要茶，她就进去为宝玉倒了碗茶，被秋纹、碧痕两个大丫头狠狠训了一顿。她丢了一块手绢，恰巧被贾芸拾著。贾芸从小丫头坠儿那里得知绢子是小红的，便托坠儿还给小红。后因她办事干练，说话知趣，被王熙凤看中，要去做了她的丫环。
在很多人眼里，凤姐那里不如怡红院，但怡红院的各种好，小红享受不到，小红的核心竞争力是聪明能干，在凤姐那里，更有用武之地。
工作之后，人们都会希望自己在一个“好部门”，钱多活少有面子，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米箩，而非糠箩。
但未必所有的米箩，都能适合、成全你，反之，糠箩，也未必不能够成为你成长的土壤，《红楼梦》里，小红从米箩跳到糠箩，开拓出了事业的新格局，就是一部活生生的教科书。
小红原本是贾宝玉屋里的丫鬟，贾宝玉住的怡红院就是荣国府里出了名的“好部门”，比如厨房里地管家柳家的，想给自己女儿找个安生之地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怡红院。
柳家的为何对怡红院格外垂青？书中明确说，一是差轻人多，二是宝玉说了，将来都要把屋里的丫鬟放还回家，由父母自便的。
其实还有些没有说的，比如，贾宝玉是贾母王夫人的心肝，他的丫鬟，也比别人的丫鬟有体面些。
晴雯跟厨房要吃芦蒿，柳家的忙不迭地炒了，自己亲自送过去，迎春屋里的大丫鬟想吃碗炖鸡蛋，柳家的找出各种理由推脱不给办。
宝玉逛园子时便后洗手，有个老婆子拎了壶滚水过来，小丫鬟跟她讨要，老婆子说，这是老太太泡茶的，宝玉的丫鬟秋纹道：“凭你是谁的，你不给？我管把老太太茶吊子倒了洗手。”
大丫鬟如袭人更不用说了，老婆子种了葡萄，还没有进贡给贾母她们尝鲜，就先请袭人品尝，袭人恪守规矩，倒把老婆子们说道了一番。
再有，怡红院里的丫鬟，经常在大领导面前晃悠，时常会得到一些好处，比如宝玉派秋纹给贾母王夫人送蜡梅，王夫人一高兴就赏了秋纹两件自己年轻时穿的衣服，袭人派佳蕙给黛玉送茶叶，正赶上贾母给黛玉送钱，黛玉正在分给小丫鬟，一高兴就抓了把钱，赏给了坠儿。
还有第三个，上不了台面，但丫鬟们心中都有数，那就是，按照贾家的规矩，少爷正式娶亲之前，会收两个人放在房里，贾母把自己很喜欢的丫鬟晴雯下派到怡红院，就有这种考虑。但最后是谁，真的很难说。那个名叫四儿的小丫鬟，不就凭着三分姿色七分机遇进入宝玉视线了吗？她有可能，别人怎么没有？
《傲慢与偏见》里说，每个有钱的单身汉，都会被有女儿的人家视为自己应得的一笔财产，已到婚龄的贾宝玉，被有女儿的人家，视为发家的可能，想来也不会太奇怪。
小红是荣国府大管家林之孝的女儿，不过，她来到怡红院纯属偶然，在宝玉住进怡红院之前，她就在这里看房子，贾宝玉住进来之后，这个长相俏丽心思活络的姑娘，进入不了丫鬟里的一线，只是负责洒水扫地喂鸟的工作，但她也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
然而，一个好部门，有它的优势，有时，也有着能够将优势完全抵消的劣势。以怡红院为例，优势如我们前面所言，劣势，则是与优势相伴而生的。
宝玉对下人要求不高，稍稍有点机智和姿色，都有可能被他欣赏，这样一来，机会是多了，但这机会，不会为你所独有。
比如小红，宝玉见了她之后，颇为记挂她，其实他对她一无所知，只是印象不错。但不因个人的核心竞争力而获得的赏识，很容易被他人刷新，转眼宝玉也就把她丢到脑后了。在怡红院里，看上去机遇多多，实则非常廉价。
再者，主子和气，就会蓄养出一帮气焰高涨的二层主子，她们比正经主子更难对付，你想走的路，都是她们曾经经过的桥，你一个动念，她们就已经洞察秋毫，她们比真正的领导更加凶悍，凌厉，小红只不过给贾宝玉倒次茶，就被秋纹、晴雯等人一再盘问，要将她的梦想，扼杀在萌芽状态。
在职场上，亦是如此，技术含量不高的部门，好混，但很难真的出头；一个和善的大领导，有很大可能带出一帮不肯吃素的小头目，想过他们那关殊为不易，你得到的每一点赏识，都会被他们预警为自己的风险。
人人艳羡的怡红院，却是不适合小红的。
那么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理论上应该离开，但一般只怕都舍不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没准这里还是比较白的那一个呢，不然在传说里打分怎么那么高？小红的了得之处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她不怕离开，也不怕从米箩跳进糠箩。
这个糠箩就是王熙凤那里。说王熙凤是糠箩，估计很多人不能认同。王熙凤在荣国府里煊煊赫赫，她的丫鬟平儿也是极有权力和体面的人物。但是王熙凤凶啊，火气上来时，扇平儿耳光或许可以解释为她气糊涂了，拿簪子朝小丫鬟脸上扎，也不见得就是常态，但是贾母等人到道观里参观，有个小道士躲闪不及，被王熙凤抬手就是一耳光，那动作行云流水，可见得极其娴熟，也可见得王熙凤的日常做派。
后来贾琏娶了尤二姐，在外面弄了一处房子，贾琏的跟班兴儿就说：“但凡小的要有造化，起先娶奶奶时，要得了这样的人，小的们也少挨些打骂，也少提心吊胆的。如今跟爷的几个人，谁不是背前背后称扬奶奶盛德怜下?我们商量着叫二爷要出来，情愿来伺候奶奶呢。”
这话虽然是对贾琏的恭维，一半也是实情。周瑞家的也说凤姐待下人过于严苛，荣国府里的下人们，见凤姐躲着走的，估计不在少数。
但是小红就不怕。在她跟凤姐还没啥关系时，凤姐远远地一招手，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抢着跑上去了；凤姐让她给平儿带个话，怕她说得不周全，小红主动说，如果我说得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任凭奶奶责罚就是了。之后凤姐对小红的表现非常满意，问小红愿不愿意跟她，小红说，跟着奶奶，我们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儿，也得见识见识。
她这段话说得太好了，既表了态，又无形中恭维了凤姐，还显示出，她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在很多人眼里，凤姐那里不如怡红院，但怡红院的各种好，小红享受不到，小红的核心竞争力是聪明能干，在凤姐那里，更有用武之地。这一点，绝非蕙香乃至于秋纹之流所能及，在凤姐那里，小红也一跃从一个不为主子所知的小丫鬟，变成了名列平儿丰儿之后的，凤姐的左膀右臂。
更重要的是，她在凤姐这里，确实能学到更多，有朝一日，贾家败落，树倒猢狲散，小红也不怕，一直在学习进步的她，有能力自保，并独立门户，一个不那么和气的领导，能让下属有着更强的生存能力。
不要迷信传说中的“好部门”，也不要恐惧传说中的“坏部门”，首先要看的，是在这个部门里，你是否具有独一无二的优势，其次，要看在这个部门里，你能否变成更优秀的人。
这，就是荣国府众丫鬟里出类拔萃的职场精英小红，所能给予现代人的启示。
作 者 简 介
李少咏，逍遥镇人，洛阳师范学院教授，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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