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杏花飞去他人家

本文作者:谢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旧时的俗语,就人而言,是指人不择手段追求财富丢失性命。

从古至今演绎了多少为财而亡的故事,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1

我下乡的时候听说过为发不义之财出事儿的故事,可不是发生在我们村,是很远很远四面环山一个叫狼窝沟的村子发生的事儿。

狼窝沟村狭长,总共二十几户人家,一户不挨一户稀稀拉拉的有三里地长。狼窝沟村很窄,村子两边的山都快挨上了,留下一条不足五十米的山缝。夏天发山水的河槽从村中穿过,河槽东边的村叫东村,西边的村叫西村。

2

那年村里来了六个知青,都是北京来的大男孩儿。

领头的叫张文英,个子不高,浓眉大眼,留着小胡子,身材结实,一脸的青春痘,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还有一个叫刘红军,个子很高,起码有一米八,身材是黄金比例,上身短下身长,肩宽细腰,白白净净的小脸儿,一双迷人的小眼儿,一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儿。也确实刘红军在这六个人里岁数最小,还不到十八。剩下的四个,放到人堆里立马找不着了,姑且就叫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吧。

张文英安排老三、老五和他在东村,刘红军和老二、老四住在西村。

东村有个叫石拴柱的,其貌不扬,初中没毕业,很会来事儿,靠着他当大队书记的姐夫当了村会计,还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女人——李杏花为妻。

李杏花不光人漂亮,手还巧,还做的一手好针线。她总缠着拴柱买缝纫机,说是有个缝纫机她能做衣服赚钱。

3

一晃,知青来到这个小山村满两年了,眼看就要过年,知青都准备回北京过春节。

石拴柱被媳妇磨得没办法了,找刘红军求他帮助买一台缝纫机,回来请他喝酒。

起初刘红军没答应,杏花一句话:“红——军兄弟,帮帮姐的忙吧。”红军一下酥了,满口答应:“没问题,杏花姐,兄弟肯定帮你买回来缝纫机。”

4

俗话说山沟里飞出金凤凰,很多人说这是写书的人编出来的。看了杏花你就会完全相信,山沟沟里真的有凤凰。

杏花,二十出头,一米六多的个子,生过一个女孩儿,孩子还不到一岁。别看杏花生过孩子,身材还是那么好,细腰肥臀,两只大奶子走路一颤一颤的,谁看见都得多看几眼。

北方风沙大,人的肤色偏黑,可人家杏花一点儿也不黑,皮肤那叫一个白嫩,就像刚摘下的马牙葡萄,一碰皮儿就会破。说真心话,看了杏花不想和她上床的男人肯定是有毛病。

正月十五刚过,刘红军回来了,给杏花买的缝纫机愣是一个人给背了回来。

当晚杏花两口子请刘红军吃饭,当然短不了喝酒。喝到兴起时,杏花杏眼咪咪看了看红军转头对拴住说:“愣甚了,赶紧给红军拿钱。”

“兄弟,多少钱?”“一百三。”“拴柱,给红军一百五!人家还给背回来,多累啊,怎么也得多给二十!”杏花边给红军夹菜边对拴柱说。

刘红军把钱装进上衣兜里,继续喝酒。拴柱家炕烧的很热,红军坐在炕头儿喝得满头大汗。“兄弟脱了衣服吧,没外人,怕甚了?!”刘红军脱了棉外罩,露出他姐才给他织的毛衣。

“呀呀,谁给织的?织的是什么花,真好看,咱都没见过,快脱了叫姐看看,学习学习。”杏花两眼放光地问道。

拴柱对红军说:“哎,红军,不好意思,我还要到西村去一趟,我妈病了,我过去看看,太晚了,红军也不要喝多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石拴柱,你这个人咋这么没良心呢?人家红军大老远的给咱们买回缝纫机还给背回来,这么冷的天你好意思让他回去睡凉炕,红军不听你哥的,晚上就住在姐这儿,你睡炕头我睡后炕,孩子在中间怕甚了,看还能咋的。”

红军真的喝高了,拴柱啥时候走的,他怎么和杏花睡在一个被窝的,怎么脱得溜光的,他都不记得了。他就记得,半夜里拴柱回来了,把他一顿臭打,杏花是一通乱抓,他光着屁股被赶出拴柱家,稀里糊涂地回到自己冰冷的屋子。

5

第二天刘红军冻得发高烧了,烧得他满嘴燎泡,嘴里还不停地叫着:杏花姐,杏花姐。第二天一大早,石拴柱就跑到西村刘红军住的屋子打探情况。

怎么屋里没有一点儿声音,不会冻死了吧。拴柱推开屋门,只见红军钻在炕上的毛毡下,瑟瑟发抖,脸烧得通红。拴柱怕了,他赶紧跑回家告诉杏花。

“杏花,不好了,红军病得不轻呢,咋办啊?”“我去看看,家里有止疼片吗,给我拿上一包。”

杏花到了红军冰冷的屋子一看,她也吓坏了,红军昨天光着回来怎么钻进炕毡子下面了?没盖被子啊,这还不冻死。

她赶紧地生炉子烧水,屋里稍微热了些,铺好炕,把光呼露露的红军拉进被窝。拉红军的时候偷看了一眼红军那个造人的家伙,好大的家伙,有拴柱那个两个大,“唰”地一下杏花的脸带脖子都红了。

红军的身上热得烫手,杏花又从炕上拿起一床被子给红军盖上。

不大一会儿拴柱也来了:“咋样了?”

“日你妈的要出人命了,赶快从咱们家弄些大碳来,再把屋子烧热些,让他出汗,等水热了,屋子暖和了,你给他洗热水澡。我去你妈那里拿些姜,咱们家还有我生孩子时留下的红糖,也一块儿拿来给他熬红糖水。”

仗着年轻,再加上喝的是白酒,经过这两口子的忙活,刘红军挺过来了。

6

刘红军吃了杏花给他做的热汤面,他围着被子坐在热炕上和杏花说话:“杏花姐,你真好看。”“快闭上你嘴,不许诙说,让你拴柱哥听见又闹不好了,那天不是你钻我的被窝非要干,哪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杏花姐,昨天的事儿,我是真的不记得了,稀里糊涂的,就记得拴柱和你打我。”

他们正说着拴柱进来了,接过话茬儿:“红军你真够混蛋的,我和杏花请你吃饭喝酒,你打起她的主意强奸她,我能不打你吗,也就我们这样的人,你强奸了我媳妇我还来救你的命,哎,呜呜......我这绿帽子戴的!”

“红军,那天姐也喝得多了,也稀里糊涂地让你给......我可怎么在村里待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呜呜呜呜.......”这两口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开了。

这下刘红军可傻眼了,赶紧地说:“拴柱哥、杏花姐,是我喝多了,村里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儿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没人知道就没事儿了,缝纫机的钱算是我赔偿你们的损失吧,行吗?拴柱哥、杏花姐,我真是喝多了。”

“都这样了还能说甚了?!也只好就这样吧,以后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杀了你。”

“行了,就这样吧,红军也不是坏人,那天就是酒作怪的,这事儿就不再提了,我们还是好朋友。”

过了正月,知青们都回来了,村里开始准备春耕种地。

7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刘红军光着屁股从拴柱家被赶出来,还是被村里的光棍儿二禅看见了,还看得真真儿的。

二禅四十多了,好吃懒做,脏了吧唧,穷得掉渣儿,谁家的闺女也不愿给他。杏花漂亮谁都喜欢,二禅知道他只能过过眼瘾。

那天他突发奇想:要是能听听杏花和拴柱干事儿时的叫唤声儿,在一旁“砍椽”(手淫)肯定特舒服,一不做二不休去杏花家听房,可巧就遇见刘红军被赶出来的事儿。

光棍儿嘴都欠,二禅偷偷地把这个事儿告诉了小刘三,小刘三又说给了王二毛,王二毛在种山药歇息的时候偷偷地告诉给张文英。

张文英是谁啊?知青头儿!知青受欺负就是欺负他。这下他可不干了,跑到地头揪着刘红军的衣领问:“光屁股被打是怎么回事儿?”

“谁说的?哪有那回事儿啊。”

“真的没有?你敢发誓?”

“大哥真的没有。”

“行嘞,我找王二毛去,抽丫的,敢他妈的造知青的谣。”

“大哥算了,别找麻烦了。”

“去你妈的,这是找麻烦啊?!这是讨回公道!”

“大哥,别介啊,你消消气儿,回头我跟你说怎么回事儿行了吧。”

8

吃了晚饭,张文英叫上刘红军走到村外的唯一一颗杨树下:“给你抽颗,说怎么回事儿。”

刘红军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个详细,张文英抬头看着月亮一颗接一颗地抽烟,始终一言不发,刘红军说完过了有五分钟,张文英把烟头狠狠地朝地上一扔,恶狠狠地对红军说:“成了,跟谁也别说,等我的信儿。”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在这期间张文英找了二禅,给了他一盒烟。二禅把他听到的看到的也如实地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秋收快完了,那天是拉村里最后一块儿地的庄稼,很累,村里人吃了饭早早地睡下了。

张文英叫上了红军、老三、老四:“今儿晚上了结红军挨打的事儿,你们几个不用说话带上刮刀,到拴柱屋里亮出来就行。红军拿把菜刀,看我的眼神儿,到时候递我菜刀,你不是让杏花耍了吗?今晚上让她还给你,你干了她!”

“老大我也想干杏花。”“那是后话,是你们自己的事儿,看你们的本事了,今天只有红军能上,你们一边儿待着去。”

9

那天不是初五就是初六,没有月亮,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张文英拿着一个手电棒前面开路,那哥仨紧跟着,很快就到了拴柱家。

张文英用匕首挑开第一道门的插关,又接着挑开里面双扇门的销子,几个人鱼贯而入,沿着炕头站成一排,三把明晃晃的刮刀对着炕上熟睡的拴柱夫妇。

张文英用手电照着拴柱的眼睛。

“谁啦,这是作甚?”

“谁啦,操你妈的,个泡们老娘没穿衣服呢,瞎球地照甚了。”

“拴柱起来,咱们到你的西屋去聊聊,杏花你先躺着吧。“

“文英兄弟,这是咋的啦?有事儿好商量,看在姐的份上可不能瞎球来啊!”

“红军把菜刀给我,你陪陪杏花。”张文英说着眨了眨眼,使劲儿看了看刘红军。

“拴柱咱们几个都去西屋。”

看着菜刀和几把刮刀,拴柱吓得要尿裤子了,赶紧说:“文英兄弟听你的去西屋,杏花不要怕,知青都是好人,没事儿的。”

10

进了西屋文英关上门,一屁股坐到盛粮食的柜子上:“拴柱,行啊!背篼子带抓奸,抢了红军的钱还不说,还差点儿打死他,你可真够黑的,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不是的,文英兄弟,是红军喝多了,强奸了我老婆,我们还伺候他的病,还........”拴柱还没说完就听北屋杏花喊上了:“红军兄弟你可不能啊,不能......哎呦.....哎呦.......哎,哎,哎........”

“文英兄弟这是干甚了啊?哎呀我的妈啊!这是......”

“笨你妈的,这是舒服的。”

“我不活了,和你们拼了!”说着拴柱就要往北屋冲。

“咔嚓”一声,张文英拿着的菜刀半个刀身劈进柜子里,拴柱“嗷”的一声吓死了过去。

这时候的北屋只听见红军粗粗的喘气声和杏花的吭哧声。

“老三拿出准备好的纸笔,叫丫的立字据,省得丫瞎逼告状,老四去那屋拿瓢凉水来泼醒这杂种操的。”

老四手沾着凉水往拴柱的脸上抖了几下,拴柱一个激灵,醒了。

11

“真他妈的骚,这孙子尿了一裤子。“

“那边儿完事儿了没?”

“早着呢,这才舒坦开始了,呵呵。”

“说正经的,完事儿了吧?”

“眼么前儿是完了,估计马上还得一炮,哈啊哈哈。”

“你们把我老婆咋弄了?”

“石拴柱,”张文英叫着他的名字,匕首的刀尖轻轻地扎进他的衣服刚好刺破肉皮儿:“我他妈的一使劲儿就送你上路,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你要是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办,写个字据。”“写什么字据?我把钱退给红军不就行了吗,还写什么?”

“别废话,让你写你就写。“老三的刮刀也扎进拴柱的衣服,也是恰好刚刚刺破皮儿。

“我写,写甚了?”“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我和老婆设局捉奸刘红军,抢了他的钱,还打了他,我不是人,是牲口。我双倍退回刘红军的钱,再也不敢做害人的事儿。”

“按手印!”“没印泥咋按啊?”“好,我给你来点儿印泥!”老三的刮刀往拴柱的肉里稍微地扎了一下,血一下出来了:“按吧。”

“记住了,这是你的罪证,你不说我们也不说,咱们相安无事儿,你要是敢对你姐夫说,咱们就公开你的字据。”

“公开什么?干脆一刀子进去让丫上西天多省事儿。”老四瞪着拴柱说。

“我他妈的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钱没了,老婆也让你们糟蹋了。”
“别废话了,谁糟蹋谁啊?我们都是没开包的大男孩儿呢,你媳妇都他妈的生过孩子了,我们让老娘们给玩儿了!”老三吹了大烟圈儿看着拴柱坏笑着说。

“拴柱,以后别安坏心眼儿,别净想着算计人,尤其是我们北京知青,没那么好算计的,今儿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不能再提起,记住了没有?也说你们几个呢?”张文英对着在座的几个人狠狠地说。

12

又过了一年多,杏花和拴柱离婚了,杏花远嫁他乡。没过几年又接走了她父母,村里人再没人知道她的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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