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在民间 | 在黄河滩驴肉馆饮酒

文/蓝月光

风遒劲，落日余晕涂抹在大河之畔，公路铁路两用黄河大桥蜿蜒而过，势若游龙。又似一把铁箍，把大河牢牢箍住。以往桀骜不驯的大河，如今被金堤铁锁制伏得服服贴贴，俯首听命了。黄色的斜阳涂抹在大桥上，让这钢筋铁骨的硬汉又带了几缕柔情。

暮色四合，绵延的绿色田野，一片片弱弱的果树，升腾金色的希望。听主人讲着他的计划，美好的蓝图就在眼前。次日，又抵黄河滩，阳光晴好，难得的冬日暖阳，只是风犹劲。黄河滩边一农家驴肉馆，就在村畔。村外是绿野，村边是杨柳。木叶凋零，一片秋色。小村很安静，时有鸡鸣狗吠，有孩子嬉戏，有老人闲话，真是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也。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名不虚传也。驴肉营养丰富，补气血，长精神，添活力。饭馆虽是僻野小馆，却装修别致，整个小院被改建成一个大堂，上面透明玻璃，十分光亮。正屋红红的春联，旁边有食客填的一首词：《西江月 客缘》。盖是几人骑车游览黄河大堤，至此食驴肉后诗兴勃发而作也。

客皆是农夫，质朴憨拙，又带着农人的精明。他们说话刚刚硬硬，像是吼，又像是吵。他们热烈豪爽，逢酒即兴。启开两瓶酒，一人一塑料杯子，他们不用酒盅，“酒盅跟扣样，太不耐得”。古人饮酒“一杯一杯复一杯”的优雅古风已经无存了。刚煮的鲜香驴肉，地道的农家蒸菜，农家蒸馍，杂面酱，吃起来那叫一个得劲。再饮上几杯酒，夫复何求？两个人意气相投，也言语相激，互不服气，竟斗起酒来。一人添满一杯，一口就吞下了，像喝白水一样。另一个人端起半瓶酒，就对瓶吹——“我喝酒不喜欢用杯。”白酒对瓶吹，真是第一次见。

客皆粗客，菜是粗菜，正是浑朴之道。饭是农家菜，只讲求个滋味实在，不讲究模样器具；酒是光瓶酒，烈烈的西凤，卸去了一切华美的外在包装，那叫一个过瘾。友都是朴实的农人，没有那么多客套讲究，大家在一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叫一个爽。有人说饮酒就是饮酒，有人饮酒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有这农家，这酒，饮得滋味又胜几分。“吃过饭，再按按脚，泡泡澡，得劲着呢。”主人说。烟酒不分家，只是小小房 间，烟雾蒸腾，可苦了我等。偷闲到村周边走走。午后的小村越发安静。木叶尽脱，旷野澹远，村落俨然，村夫闲谈，直如古人笔下的乡村诗意，或是明清的一副简淡的小品呢。

回去时，几个酒友仍然勾肩扯背，相别语依依。饭馆生意很好，有很多都市车牌，大抵吃遍了精致大餐的都市人也纷纷到这乡野，来寻一番质朴，一番过瘾吧。

昔日黄泛地，今日幸福园。方明白骚客之感慨，不是文人虚言。

（蓝月光，本名王自亮，河南长垣人。）

图文编辑：杨关庆

行走中原：在新乡原阳，与博浪诸名士饮酒

行走中原 | 哎哟，原阳人，真得劲！

美食在民间：河南长垣有个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