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奇龄的獭祭读书法
毛奇龄凡作诗文,必先罗书塌前,鳞次堆集,考核精细,胸有丘壑,方伸纸疾书。然夫人陈氏因嫉恨西河多矜宠妾曼殊,尝诋之于客座曰:“尔辈以毛大可为博学耶?渠作七言八句,亦须獭祭乃成。”
先生竟不为忤,环视学子因而论道曰:“凡动笔一次,展卷一回,则典故终身不忘。日积月累,自然博洽。后生小子幸仿行之,妇言勿听也。”
哲以为,此可谓是獭祭读书法,乃至善至理之言,当为后世学人所从。然因全祖望《萧山毛检讨别传》对其为人为学指责颇多,影响又很大,导致后人对毛奇龄印象并不好。
此囿见形成了对毛奇龄狂傲、好逞臆见的预想人设。以至近代章太炎、梁启超等学者因所谓气节问题,从而对毛奇龄的学术研究直接忽略,亦可谓是因人废言也。
文人相轻,自古袭然。为学如獭祭,人多嗤为学术陋径而加以嘲讽。李商隐为诗好用典,后人亦多讥诮为獭祭。然无典用诗文,又嫌文无辞藻。用典稍多矣,则被指罗列典故,堆砌成文。一言以蔽之,才不如人耳。
清初至今,学人中堪称著作等身者,唯毛奇龄也。其半生未老时,时人就给他数了数著作,计经集51种,236卷;文集66种,257卷;合计有493卷。时人还与先贤作了比较,唐白居易一生所著,止185卷,宋苏东坡亦仅175卷,皆远逊于毛奇龄。
时有“包毛沈蔡”之称的毛奇龄同乡包秉德、沈禹锡、蔡用光,虽皆淹贯博雅,却皆以诸生老。而先生独名满天下,并三人姓名亦罕知者,亦或是学术方法自有高下之别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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