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23| 陈瑞绒散文 ~PK~ 苏香小说
生活着运动着
·陈瑞绒
在网上买了一张瑜伽垫,在电视里下载了一个瑜伽教学视频,课程每天15分钟,为期两周,从坐到站到躺到混合瑜伽各个基本动作都有。帅哥老师在电视里边示范边配合口中的专业名词:呼气吸气拉长扭转,调息和动作配合着。我扎起马尾,穿上背心短裤,坐在长条形紫色的垫子上,身体放松开来,舒缓的轻音乐在客厅里流淌徘徊,我跟着帅哥老师的动作学起瑜伽来。
“多少双眼睛看着今夜的雪/今夜过后,我们已是中年”,岁月猝不及防地把人推进中年的门槛,房贷车贷孩子上学老人养老工作负荷……压得我们寸步难行,还好,岁月给出重负的同时也给了我们豁达的胸怀淡定的心态,该来的总是会来,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拼搏过了,尽力过了,也就了然无憾。面对繁琐的生活,早已学会在静谧的夜晚,热水泡上一壶茶,悠悠喝上一口;也学会从庸碌的日常中抽离,沉浸进这瑜伽的世界,强身健体,沉淀累积。
随手把练瑜伽的照片晒上朋友圈,竟然惹来一堆起哄,好友回贴:折腾!能坚持了再说。扑哧一笑,好友说的没错,我虽热爱运动却瞎折腾,折腾着折腾着,恒心与毅力陪伴不起时,不免半途而废,耐心没能坚持住,想起来分明就是运动伪热爱者。
几年前,我就经常去江边慢跑。每天晚饭后,运动服跑鞋全副装置,手机耳机运动软件配备齐全,我经常沿着江边堤岸慢跑,刚开始,腿脚很是酸疼,咬咬牙坚持着,过些日子慢慢适应了。大概一个月后,跑起来已是轻松自如,奔跑时身体充盈着快意,跑完汗流浃背,回家冲个凉,好不爽快。哪天来了客人,偶然打乱了慢跑计划,身体便蠢蠢欲动着。
初夏的江边,燥热不再,凉风拂面,微微带着大海的咸腥气息,我一个人在风中沉默奔跑,保持着一种缓慢的节奏,一边是夜色笼罩下隐约起伏的江面,一边是小镇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火下都有一段可供触摸的陈年往事。我感觉我的身体是重的,却又是轻的;我的心是空的,却又是满的。那时我刚从一个单位换到另一个单位,正忙着和旧同事道别,又忙着去适应新环境。生活看似平静简单,其实充满变数,这种变数有时是主动,有时却又被动。
后来碰上雨季,接连不断地下雨,路面湿漉漉没办法跑步,慢跑生活被生生打断。此后身心运动细胞开始罢工,惰性被助长。半个月后雨水渐歇,惰性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收不住了,跑步的动力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腿是懒得提起来了,慢跑运动宣告结束,这可真叫人气馁。想起作家村上春树长年累月保持着长跑的习惯,十几年如一日,如此恒心,我等只能望尘莫及。
刚出来工作时,小镇里掀起了一股交谊舞热,镇上各个单位在周末几乎都会举办舞会,我欣然加入这股洪流之中,这周末受邀去医院员工舞会,下周末在本单位参加舞会,双人的华尔兹狐步伦巴恰恰牛仔水兵迪斯科,快的慢的,也有集体的十六步,相当于现在大妈跳的广场舞。七彩旋灯在头顶转着,光线幽暗,舞曲响起,悠扬的宛转的抒情的奔放的。一曲起,人们纷纷起身各邀舞伴,舞池中央旋转着,彬彬有礼,舞姿优雅;一曲终,又各自回原位休息。我们偶尔也组织家庭舞会,跟电影里的西方舞会没有两样,回想起来恍然若梦。那时对世界一腔热血,对爱情义无反顾。相信爱情是一瞬间的事,一旦发生,就会永远铭刻在一个人的生命里。
三几年后,跳舞这种高雅的运动形式悄然退出了小镇的生活舞台,让人甚是怀念,一如怀念岁月长河中那些璀璨的浪花。我有时想,那时小镇的中年人,他们可以在每个夜晚一起热闹中优雅着,可以在中年的岁月里舞步翩跹,比起如今时时刻刻对着手机抢红包聊微信的我们有趣多了。
读师范时最喜欢做的运动是打排球,记得曾在一个夜晚和同学们一起跑到海边去,踏浪嬉戏,尽情玩耍,玩累了一群人并排坐在温软的沙滩上,圆月高悬,涛声和着凉风,在耳边呢喃细语,月色清辉中,金黄的沙滩环抱着大海,海面如一匹无边无际的绸缎,微微波动漾出无限柔情。不远处灯火明灭,是人世的烟火。这成为我生命里一个挥之不去的画面,世间的美好不外如此。
打球跳舞慢跑瑜伽,生活着运动着,回忆仿佛站在原地,从来没有变过,可运动的形式却总是在变化着。哈,折腾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陈瑞绒 PK 苏 香
老许赴宴
·苏 香
老许的几个朋友经过一番筹划,决定在本市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聚餐宴会,餐室就订在305号房。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就打电话请老许赴宴。老许二话没说,当即高高兴兴前去赴宴。
按一般人的想法,像老许这样有身份、有钱财的店老板,友人举行餐会,他应是主动买单的主,毕竟有钱人嘛!让穷亲朋沾沾光,福荫福荫也属人之常情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且不要说老许平日参加大小集会只充陪客,纵遇四亲六戚有病有灾,也难见他显现慨慷之情解囊相帮。总而言之,凡与银钱扯上关系的事,他就像二郎神杨戬——比别人多了一只火眼金睛,精明得很呢。
前段时间他一位朋友住院,需要一笔手术费,别的穷哥弟1千2千地掏,纷纷解囊相助,而他,却装哑作聋,分文不给。有人劝他多少出点,表示表示心意,可他却以手头紧、资金周转难为由搪塞了事。为此,友人们抱打不平当面奚落他、埋怨他,而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模样——死不要脸!不过,他抠归抠,吝归吝,对哥弟们的那份情谊还是蛮在乎的!尤其是对于哥弟之间举行的各种大小聚餐集会,他总殷勤捧场,从不漏席。
这不,今天他圈子里的几位朋友又举行集会聚餐,他也是没有推辞,高兴前往。
聚餐的酒店环境优雅,装饰高档,里面设备一应俱全,不仅设有KTV、高尔夫球等活动场所,还提供各种名贵烟茶酒、饮料等消费。
老许他们到齐后,大家有笑有说,气氛十分活跃。点菜时,大家更是豪爽阔气,所点之菜尽是些燕窝鱼翅之类的山珍海味,末了,还大大方方要了瓶二斤装的XO洋酒呢……面对满满一桌风味独特的美味佳肴,哥弟几人频频举杯交错,大快朵颐。少顷,个个便喝得酩酊大醉,脸红耳赤……
当正他们耳热酒酣之时,突然有个哥弟的手机响了,说是单位有事催他回去,他便迈着醉熏熏的步伐提前走了。剩下的人又继续狂欢畅饮,一会儿后,另一朋友的手机又响了,他又因家中有事而先行离开了。就这样,因临时有事提先离席的朋友一共走了四人,最后就只剩下老许和另一个了。
这时,一桌丰盛的酒菜经大家一阵狂饮豪啖,很快像秋风扫落叶般盘尽碟罄了,只剩下些残渣烂汁。尽管如此,他俩仍余兴未尽,各咪着醉熏熏的双眼,一杯接一杯地干。后来,另一朋友因突发内急上厕所去了,老许便顺势扒在桌上打起盹儿来,餐室终于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侍应生叫醒了他。老许睁开惺忪的双眼,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嘴里含含糊糊地叨唠着:“人呢?人呢?”。他连呼数声,无人回应。侍生递给他一张付款菜单,老许定眼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哇!5000元呀!天呀!太贵了!太贵了!”他迈着趄趔的脚步,打着酒嗝,连连摆手说。“人呢?人呢?”他又四处张望寻找友人的踪迹,然而,宽阔豪华的餐室此时除了他和催账侍应生外,已别无他人。因为不相信菜单的账目,侍应生只好耐着性子将菜式一项一项列给他看,并遂项向他说明款数:“燕窝每碗200元,一共六碗……我们开的菜单没错,包括烟茶酒,一共总计5000块。”老许无话可说了,他软绵绵地瘫坐在沙发上,红着脸摸了摸口袋,掏出了1百多块现金。
这也难怪!他参加宴席之前毫无准备,压根儿就没带这么多的钱,再说,他根本就没想请客做东的意愿。另外,他平时也不兴携带什么银行卡之类的可供随花随刷的玩意儿。哎!这可怎么办呢?无钱付账,侍生那肯罢休,自然缠着不放。没办法,他只好硬着皮,拨通了老婆的电话。
老许的老婆倒是个开明人,一到酒店,便意识到丈夫被人“暗算作弄”了。当着侍应生的面,她狠狠奚落了老许一番,责备他平时不该视财如命、淡情薄义,才致今日出乖露丑,直训得老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大气不敢喘一声。
原文来自《汕尾日报》16.08.14
2016年8月14日星期日
国内统一刊号:CN44-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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