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93 | 文化之旅14:红海湾篇(王万然+陈辚+罗素丽)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汕尾文化之旅—红海湾行”的作家们在田墘抗日英烈陵园采风
沈洛羊 摄
阳光·红楼·寺庙·仙人掌,还有一座古炮台
——“汕尾文化之旅.红海湾行”采风散记
●王万然
这是“汕尾文化之旅”的第五站,是由汕尾日报社和红海湾开发区党工委宣传部联合组织的,也是阳光最猛烈和内容最丰富的采风活动。虽然汗水像雨水一样在脸上直淌,但我还是坚持不打伞、不戴帽,来个日光浴。当晚回到家里,家人说,你怎么晒得像微信发的“小黑人”。其实,夏日炎炎的红海湾,阵阵清爽的海风从脸上吹过,那是非常惬意的。
2015年6月28日上午,来自全市各地的数十名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在报社门口集中前往红海湾开发区,直接到田墘街道内湖郑祖禧庙。
庙理事会早有准备,听说报社去采风,便请出市教育局原副局长陈锤助阵。陈锤是我的老同事,研究郑祖禧事迹已有三十多年,最近写出剧本。他详细介绍了郑祖禧庙的来历及各种传说。相传郑成功兄妹勤王抵达南海,前方回报寻不到永历王去向,后方又报根据地厦门失守。郑成功先行回福建,郑祖禧殿后。需要考证的是郑祖禧究竟是郑成功的胞妹、义妹还是族妹,是沉船、中箭还是因为爱上部将被郑成功杀掉都有不同版本。陈锤偏向于郑祖禧中箭的传说:南明永历五年(1651年)农历三月廿五,郑祖禧于碣石湾遮浪海域的金屿岛与清兵战船相遇恶战。虽打败了清兵,可郑祖禧也身中毒箭,三月廿七,不幸身亡。清康熙年间,当地乡民修建了“祖禧庙”,与妈祖庙距离不远,尊郑祖禧为“金刚妈祖”。为什么叫“金刚妈祖”,原来这地有金橄榄,金橄榄叫久了就变成了“金刚仔”。我查地图发现,附近有个地名叫金狮仔,“金狮仔”的快读与“金刚仔”相近,会不会觉得金刚是神明,而金狮不符合女神的身份,便写为“金刚妈祖”呢?后来人们把两个妈祖庙合并为郑祖禧庙,大殿是“双圣阁”,祀林默娘和郑祖禧。
我特意提醒大家,我们平常说的红海湾是指红海湾开发区,这里虽然行政上划归了红海湾,但郑祖禧庙前面的白沙湖还是属于碣石湾的。红海湾区东边的海域都属于碣石湾。
随后去田墘的红楼。虽然来过几次,但面对红色的洋式建筑,我还是疑惑,我们有红场红宫,这里怎么又会是红的呢?红海湾的朋友介绍,这栋楼是1916年乡贤游克桢等筹建的白沙学堂,彭湃及其战友多次以教育为掩护,进入红楼,秘密建立党团组织,培训革命骨干。红楼与海丰县城的红宫红场遥遥呼应,成为共产党人进行革命活动的一个重要场所。1927年,国民党右派叛变革命,东江地区海丰、陆丰、紫金三县及周边共产党人领导了武装暴动,于4月26日深夜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枪,夺取了三个县城,并于5月1日各自成立了县人民政府,后来经过第二、三次起义,成立了全国第一个苏维埃政权——海陆丰苏维埃政权。海丰七区苏维埃机关设在白沙学堂,他们把墙壁粉刷成红色,故称“红楼”。
红楼,红的不仅仅是墙壁的红粉,还有抗日合作军的鲜血。在惨白的阳光下,我们随着解说,脑海上溯到74年前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惨烈夜晚。
1941年3月,日军攻陷海丰县汕尾(现属汕尾市城区),当时盘踞在田墘、遮浪(现属红海湾)一带打家劫舍的海匪陈铁,投靠了日寇。为消灭这股海匪,原进驻陆丰的国军第六十五军一五八师四十二团朱金铭营长在中共地方组织协助下于,9月20日率部前往遮浪剿匪,击毙陈铁。打了胜战的合作军怕扰乱百姓,就在田墘郊外后策埔的几棵大槐树下就地疏散休息,已十分困顿劳累的官兵们倒头便睡。其时是农历八月初一晚八点。谁知半夜下起了大雨,部队只好分别进驻墟内的红楼、旧商会和盐务所等地。没想到,汉奸带领日军连夜到田墘,团团包围红楼偷袭。合作军猝然应战,双方进行了激烈战斗,终因寡不敌众,朱金铭等81位官兵壮烈牺牲。一名连长突围途中中弹身亡,还有11位官兵被俘到汕尾,在海边活埋。红楼事件共牺牲93名,还有营长的一匹马。草稿完成后,1981年主持修建英烈陵园的杨多默律师约我面谈,他说,红楼内牺牲81名不会错,而被俘到汕尾后在海滩(地点于现在缆厂宿舍)活埋的是40人,那11名官兵是突围后牺牲的。按他的说法,合作军总共牺牲了132人。
战后当地群众收治伤员,并把红楼81具烈士尸骸收殓,安葬于田墘墟郊的秤钩地埔。因该部臂章书“合作”两字,因此群众称他们为“合作军”。1981年把英烈骨骸迁至雷公埔,造墓树碑。2005年再次扩建,命名田墘抗日英烈陵园。并撰联挽之:“时在八一,死者八一,烈士卫国仙游去;剿匪而来,抗日而来,血染红楼恸地哀。”时至今日,红海湾人民经常到陵园凭吊英魂,并定每年农历八月初一为公祭日。
有作家发现,该陵园与众不同,不是仅树立一块高碑,而是按照海陆丰的民俗建成墓冢,中间是81位烈士的墓,墓碑刻着“抗日合作军英烈战士纪念碑”,坟桌上摆放着香炉供人祭拜。左侧有大石碑刻有烈士姓名、军衔职务和籍贯,再左是土地公。右侧是朱金铭的战马坟,石碑刻有“义马”,右前方一个亭子,里面站立一只石马。我走过去正弯腰准备拍义马石碑时,亭子方向传来一声嘶叫,把我吓了一跳:石马怎么会叫?随后听到有人说,那边有牛。我直起身往左一看,原来亭子后面的树丛里,拴着几头黄牛。据说,合作军进红楼的时候,战马死死不肯进门,是被鞭打后才进去的,当晚就被日军机关枪扫射而亡。当地人民把它作为义马埋葬。
下午,大家冒着烈日,去内寮庵,从大路拐进去,一个大荷塘,荷叶田田,荷花吐艳。到了庵门口,看到用黑胶网蒙住的两个庞然大物,估计是佛像。寺庙正在建设,有什么好看的?可是红海湾新闻秘书吴华盛却带着我们往里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是个好好的寺庙,前面施工的是正在扩建部分。过道上晒着荷叶,从侧面台阶上去到了大殿前面,地上也晒着不少草木。内寮庵原叫望斗灵岩庵,院子里保留了几个巨石。我们赞叹建设者,把石头树木保留下来,很难得,不比现在某些人,只会搞破坏。
来自公安战线的曾庆洲经常来过,说原来的庙在上面,便带我到大殿右侧拾级盘旋而上,大殿后上面有几个巨石重叠在一起,石头空隙是个小小的庙宇,叫聚奎阁,新修的。我对准庙里一拍,“咔嚓”一声,发现不对劲,怎么液晶屏幕有我自己的人影?定睛一看,原来神像的后墙是一面镜子。下了岩石几步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古井,一米多深,现已干枯。
下了台阶后,老尼说,那是孔子庙。而我更倾向于曾庆洲的观点,山上岩石下面的小庙才是原始的庙。
出了庵门,便去荷塘拍照。我和海丰作协主席石磊分别下去采莲叶。我把莲叶戴在头上,引起了作家们的兴趣,手机都对准我,把我当模特了。
驱车去联岛路,左观风电风车,右赏火电厂房。这条路把白沙湖拦腰截断。同车有人说,如果建桥就好,现在修公路,两边切断,水不能回流。是的,长久下去,公路两边的泥沙堆积起来,久而久之便变成了陆地。两三年前,市委常委、城区区委书记陈少荣曾经对笔者说,他们设想从东涌开一条运河,连接城区品清湖和红海湾白沙湖。如能实现,对市区,对红海湾的生态发展及经济建设,都起到推动作用。
田寮村和四石柱村就在汕遮公路旁。村头的两个公园挨在一起,很漂亮,成为红海湾的一道风景线。作家们在田寮村公园的大榕树下,一边听村支部书记的介绍,一边欣赏公园美景。虽然是炎夏,但草地一片绿茸茸。公园是外出乡贤修建的,并出资请了两个工人来打理,保证了美化、绿化、净化。而只有一路之隔的四石柱村公园,虽然建得很漂亮,但由于没人打理,草地的青草长到近一米高,变成了杂草。大家感到遗憾的是,两个村的村头公园都用铁栏杆围起来,已经锈蚀腐烂,既不雅观,又费钱,不如种上矮树,既当围墙又起到美化绿化作用。大家的一言一语使我不禁想起市区的奎山公园,十几年前我就在汕尾日报发表言论要求拆除围墙,可是,不但没有得到重视,有关部门反而又花钱重修围墙铁栏,过不久又生锈了。
遮浪南海观音景区濒临碣石湾。游客到遮浪主要是踏浪游泳吃海鲜,而到南海观音景区,却是观赏奇岩怪石,信众还要去拜佛。站在巨石上面,只见天蓝海碧,怪石嶙峋,惊涛拍岩,除了自然形成的岩石千奇百怪,还有专门雕刻的各种动物,惟妙惟肖,也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眼球。曾任红海湾区财政局副局长现在负责景区建设的石胜楼听到作家们来采风,专门到海边来。站在海边空地,头上是炎热的太阳,但是海风吹过,很清凉。在太阳底下,他有说不尽的话。
在他的邀请下,我们去了斋堂品尝炒米茶。可能是流汗太多,炒米茶很润喉,我喝了一碗再加一碗。这时,老石打开了话闸子,滔滔不绝地介绍景区建设和管理。他说他们不收费,连停车场也不收管理费。他实话实说,假如收了五块钱,你就得承担车辆的责任。至于工作人员,都是六十岁以上的,可以干到来不了或不想来,补助从零到现在的八百元,基本是义工性质。至于每年的善款,他们都用在建设上,一分不留。这里原来是个小庙,通过拆旧庙到建新庙,打造了观四娘神话等等,以示这个观世音不是那个观世音,但名称还是“南海观世音”。我记得十几年前,他们就通过魏伟新写了一篇小说在《汕尾日报》发表,演绎出一个排行老四的观姓的小女孩如何得道成佛的神话。笔者想起了海陆丰的一句俗语:“老爷生须是人斗的”(神明长胡子是人装上去的)。其实哪都一样,哪个神佛不是人造出来的!
最后,他请我们过去办公室留下墨宝,以便刻碑纪念。可下山的人买不到宣纸,只能买白纸回来。恭敬不如从命,没办法,我带头在白纸上写上“文化之旅”的字样,请大家在这四个字周围签名留念。杨永可、曾庆洲、郑海潮等也兴致勃勃挥毫泼墨。
看到时间已近五点,我们便启程去遮浪核心景区。到了景区外,车往右拐下海边。左边是一个山崖,山顶是一座用石条垒砌的不规则城堡。这就是遮浪炮台,好多人说没有来过。这时候,东边的月亮升到半天,而西边的太阳离海平面还有竹竿高,真是日月同辉。大家忙着拍摄夕阳,由于逆光,不少人拍到的是黑白或褐黄色的奇特照片。可能他们没有拍到近景,像我拍的照片,近景的红花绿草就很鲜艳。
城堡下修建了小公园,与城堡大门对应的地方,有个新建高台,上面安放着一门崭新黑亮的土炮。过了城堡,前面遮浪半岛、南澳山、灯塔岛尽收眼底。那就是人们传说中的红海湾,其实是红海湾开发区遮浪街道的旅游核心区。在炮台山,可以看到遮浪半岛隔开红海湾和碣石湾出现“这边有浪,那边没浪”的奇异景观。沿着石墙外新建的水泥路往海边走,半路的石墙伸出了一串凤仙花和一大片倒挂的仙人掌,有的两只巴掌大,颜色也很苍老,仙人掌茎部好多出现齐刷刷的拇指大截口,好像被刀子横切一样,估计是仙人掌花被游人摘掉或掉落。这仙人掌的年纪可能比我还大,它翻墙出来是不是想看看遮浪半岛的海浪、沙滩和游人?
上了台阶就到了古炮台,古炮台与陆丰市碣石镇浅澳炮台遥遥相对,形成掎角之势扼守碣石卫门户。明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抗倭名将俞大猷挂帅领兵到碣石卫,先招安海匪,紧接着诱逼倭寇进入碣石湾大德港,激战数昼夜,全歼倭寇2000余人。遮浪炮台,难道就没有杀敌之功?站在炮台上,东瞰遮浪旅游区,南望茫茫大海,碧蓝的天空和海水浑然一色。我不禁想起自己一首叫《我把海风吹蓝》的诗歌,结尾是:“我把海风吹蓝/蓝得只剩下天空和海洋”。这蓝,蓝得很纯粹,很透彻,没有一点杂质,是净化心灵的蓝。
炮台上面也有一门崭新的油亮的大炮。有人拍拍炮身,发现是铁皮的。对此,同行认为,修古如古,铸一门生铁的古炮也不用很多钱,何必去搞个铁皮的呢?大炮后面是一个圆柱形的高塔,究竟是瞭望塔还是烽火台,我仔细看一下,由于下面被泥灰糊满,没有发现入口,终于找不到答案。从高塔后面往下走,进入石城,从大门出去回到原路。
在太阳下海前,我们下去拐到遮浪半岛旅游区,这是汕尾八景的“遮浪奇观”。零九年的时候,我带同学来这里游泳,经常随渔船下海的南澳县委书记吴健彦说水质比南澳的好,至今还念念不忘。但我不以为然,说我手臂的毛都变黑了,他说这是微生物,好。原来如此,他的话让我“涨姿势”了。难怪有不少外地朋友说红海湾的海水和沙滩是最好的。下车后,有女生尖叫:“下饺子啊!”陆地上,汽车望不到边;沙滩上,太阳伞铺天盖地;而游泳的人,真的是像下饺子,五光十色,人头拥挤,随波逐流。几条汽艇在游泳区外劈波破浪。远远望去,当一条条白色的海浪由远而近,从人群中滚过,煞是好看。每到热天,从周五到周日,遮浪人山人海,主要是来游泳的。周六人最多,周五次之,像今日周日,人就少,但比平常要多了好多。有几个女作家脱了鞋子下去戏水,频频跳跃留影,一下子回到了青春时代。
由于人员众多,我们就把游泳的梦想留给作家们带回家,让大家下次带家人、朋友再访红海湾,在大海中畅游。
2015年6月30日星期二于汕尾
(2015年7月5日《汕尾日报》)
谒郑祖禧庙
●陈 辚
民族英雄郑成功一直是我心中敬仰的一座丰碑。来汕尾工作后,听说他的妹妹郑祖禧在红海湾海域与清军海战受伤不治后葬在白沙湖畔寒仔山下,当地百姓为她建了一间庙宇,纪念这位巾帼英雄。可惜一晃20多年过去,到白沙湖畔郑祖禧庙拜谒仍是一次梦里的旅途。
6月28日上午,天气晴朗,骄阳似火,我参加“汕尾文化之旅——红海湾行”采风活动,圆了拜谒郑祖禧庙的梦想。
从市区汕尾日报社乘中巴车前往红海湾开发区途中,红海湾文友向我们讲述了郑祖禧在白沙湖“勤王遇险、后江平水”、抗击清军、“除暴护民、劈桌拒降”、“英魂不息,佑庇一方”、救苦救难的传说,令人伤感、怀思。
据载,清顺治八年(1651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郑祖禧船队在遮浪金屿岛(神秘岛)海域与清兵战船相遇,展开一场激烈的海战。郑祖禧英勇善战,击败了清军,但不幸身中毒箭,两天后在狮头山营寨壮烈殉国,年仅20岁。清康熙年间,当地民众在白沙湖畔北面的鳄岩山下、郑祖禧下葬处修建了一间20多平方米的祖禧庙,并撰联纪念这位女将军:“白海渡雄师,英灵远屈台湾岛;后江留圣迹,贞烈弥传天地心。”扼腕沉思之中,油然而生一种膜拜怀想,眼前仿佛又闪现一个英姿飒爽、挥剑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形象……
车子约行驶30分钟后,随着一声“到”了,便在白沙湖畔海埔墟旁边的郑祖禧庙前的一片空旷地上停了下来。郑祖禧庙背靠鳄岩山,面向美丽的白沙湖,但大家顾不得观赏眼前的湖光山色,下车后,便被引进庙参观。郑祖禧庙雕梁画栋,为二进院布局,前后二间殿房,屋顶通红,流金溢彩,尽显高贵。前后殿间有一的200平方米的院落,墙壁上设置着郑祖禧事迹的宣传栏。上载,清顺治八年(1651年)二月二十七日,郑成功兄妹率船队经碣石湾遮浪海域后江海面,突遇台风,幸好后江沙堤(今红海湾电厂附近)决堤,冲开缺隙近100米,使得战船能进入白沙湖避风,官兵回到白沙湖畔金狮山上安营休整。至今,此山上仍有“中军帐”等遗迹依稀可辨。
一位管理庙宇的老人告诉我,庙里奉祀郑祖禧300多年来,当地民众尊称郑祖禧为“金刚妈祖”,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且把林默娘妈祖和郑祖禧妈祖同庙供奉,也是绝无仅有的。我在他的陪伴下,来到正殿,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副“双圣殿”的匾额,进入殿内,房内横樑又有一副“海不扬波”的匾额,都是金字黑底,字体苍劲俊美。神座上方供奉二座金身女神像,栩栩如生,慈祥和蔼,分别是林默妈祖和“金刚妈祖”。老人说,庙宇是1985年开始按原风貌修建的,建筑面积350多平方米。1993年,红海湾开发区为了弘扬郑祖禧爱国爱民的精神,把祖禧庙列为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老人还说,原本金刚妈祖神像腹藏一枚铸有“顺治八年,后江平水”及“郑氏祖禧”等字的银牌,以及启动机关的神像椅座等文物,均在“文革”时毁弃了。
也许是我对文物毁失的遗憾溢于言表,老人带我去观看庙宇珍藏宝贝:郑祖禧宝剑。该宝剑长59厘米,铸造精细,短小轻巧,玲珑精美,剑茎铸有浮雕狮头头饰,并有福、寿字花纹。老人介绍,该宝剑是郑祖禧弥留之际,赠给在她身边守护的内湖村民的。看着眼前依然坚利的宝剑,不禁想起南朝梁吴钧《胡无人行》:“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铁骑追骁虏,金羁讨黠羌”的诗句,思绪万千,弥留之际的郑祖禧,会有一种壮志未酬的感怀吗?
随后,老人带我去参观庙宇右侧当年郑祖禧军队驻营开凿的一口“国姓井”。明隆武元年(1645年),隆武帝赐郑成功姓朱,这也就是“国姓”的由来。又走了一段山路,我们来到庙宇后山脚下,观看郑氏祖禧墓地。这里只是一小块凸起荒地,没有墓碑,附近草木丛生,山上岩石垒叠,怪石嶙峋,给人一种神秘独特的色彩,叙说着一个历史人物的传奇故事。
一会后,我们又来到祖禧庙前空旷地上。白沙湖一览无遗,湖水温柔,平静得像一面镜子,蓝天倒映在白茫茫的湖水里,相互映趣,湖天一色,沁人心脾。我不禁赞道:“海上美景白沙湖又多了一腔爱国豪情,一种浓厚的人文精神!”
红海湾行吟
●罗素丽
一
天是蓝的,海是蓝的。闭上眼,心也是蓝的。
蓝是宁静、深邃、温柔;蓝是明亮、干净、辽阔。
蓝让喧嚣的心灵靠岸、回归。
海天一色的舞台上,乘风破浪的船儿激起翻卷的浪花在歌唱。停泊的船儿随潮起潮落在轻晃,渔民香甜的梦渐次清晰又明朗。
一群欢乐的鱼在浅滩,笑声逐浪。另一群自由的鱼在深海,潜行游畅。
碧波、帆影、鸥翔、金滩、礁群、夕阳,齐心合力把天上的月牙儿安在遮浪半岛上,一面波涛汹涌,一面平风静浪。
二
我漫步金黄细腻的沙滩,拣拾几个彩贝。
它那精美雅致的纹理,天然浑成的着色,精巧玲珑的构思,撞击心扉。世上哪位能工巧匠能创造出这种和谐永恒之美?
这种美接受过大海的洗涤、冲刷,它勇于丢弃自己的瑕疵。
“使卵石臻于完美,并非锤的打击,而是水的且歌且舞。”是的,卵石如此,贝壳如此,人也如此。
只有经历过风风雨雨洗涤、冲刷,并勇于丢弃自己瑕疵、勇于战胜自己的人,那一定比卵石比贝壳更臻于完美。
三
田墘街道内湖村,金刚妈祖——郑祖禧。关于兄妹拼父、南澳举义;关于勤王遇险、后江平水;关于慈悲为怀、撒下银宝珍珠……一个个神奇美丽的传说,播种在白沙湖,播种在红海湾,播种在人们的心上。
恍惚间,我似看到了“祖禧剑”高悬于白沙湖上,劈桌的巨响威慑了暴徒的痴心妄想。
四
炮声已远,硝烟已逝。
高高的遮浪古炮台与礁群、灯塔一起守望。
它们斑驳着岁月的容颜,静静回想。曾经纷飞的战火,止于它眼睛里迸出的电光。
昔日红楼的枪炮声,划过黑沉沉的海面,唤醒了黎明前的曙光。93位抗日英烈的血,染红了黑暗里的黑,让这幢曾经伤痕累累的红楼成为永恒的丰碑。
红土地上的人们像炮台下石缝中生长的仙人掌,一滴甘露,一缕阳光,一星星火,生命就顽强。
五
走进香火缭绕的望斗灵岩,她是一朵盛开的莲。寺里品鲜莲,寺内晒莲叶,寺内晒莲蓬。寺内有历代祖师的“九品莲座”及莲花石,寺前还有莲花塘。
六月的莲花塘,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场景。她牵动着多少文人墨客内心的柔软。你瞧,同行的友人手擎一柄莲叶,高举于头上。不是当伞遮阳,而是诗情无限膨胀。傍荷留影,携一点香,染一丝洁,枕荷酣眠。
南海观音寺又是一朵盛开的莲。她矗立在打石澳上。香火袅袅,人来人往。观音慈悲,梵音远扬。莲花岩下,佛莲也在蔓延生长。
六
坐在礁石旁,听惊涛拍岸,看潮水舒卷,享海天灵动之妙。
清爽的海风吹拂着面庞,蓝色的海浪轻吻着裙裾。海潮是一首单曲循环的歌,从古到今,从此岸到彼岸。
在佛前默立。在红海湾流连。红海湾俘虏了我。
海天之间,无边无际;水的流动,潮的更新;山石静守,恒古不变。天地万物一切有灵性的生命,在她的怀里得以蓬勃与兴旺。
红海湾!你是一艘驶向大海的帆船,在天与海之间,跟随时代的脉动,搏击长空,扬帆碧海。或舞蹈成一处处风景,或凝成一首首动人的乐章,让人陷入沉思与遐想……
拉到底部,有赞赏
转自:汕尾日报15.07.05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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