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妇们都和面粉叫劲了【苏香 | 文学看台1687】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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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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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黑”

●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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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跟无数市民一样，在紧张焦虑中，四处寻找购买口罩。但一罩难求，无奈，一家三口只好整天呆在家里，不敢出去。后来，经多方打算探询，才在网上以每个五元的价格订到一打六个装的黑色口罩。家人如获至宝，霎时像得到救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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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刚好够在家的我、老公和儿子平分，每人二个。口罩分后，我嘱咐各人好好收藏，自行保管。

虽然包装上说，黑色口罩，清洗后可以反复使用，但我终觉每人二个，还是少了。毕竟不知疫情何时结束。

分到口罩的儿子，并没像我和老公那样将口罩收起，放好。而是歪着头，动起心思。

他对我说：“妈妈，李诚家没口罩，我想送他一个。”

“你怎知道他家没有？”我疑惑，瞪他一眼。

“知道呀，李诚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家买不到口罩。”儿子透着黑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经说。

“可你也不多呀！才两个。”若在平时，我会支持他这么做的。可是现在非常时期，人人自危。为减少佩戴口罩的频率，我已打算呆在家里，万不得已，不再出去。儿子倒好，准备将口罩送人。我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但不好明着反对。

细瞧儿子，已把另一个黑色口罩装在一个透明的白色薄膜袋里了。看样子，打算送人，已是儿子板上钉钉的事。我唉叹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诚家住我家小区外的平房，与小区隔几条巷远，父母以制作豆腐为生。他和儿子同在龙华小学读三年级，平时俩人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很要好。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敢出门，如何送呢？”我寻找借口，希望打消儿子的念头。

“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拿。”儿子蛮有主意的。

拗不过，我只好下楼陪他出去送口罩。此时，小区内外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天阴沉沉，透出一股冷气。

儿子拉着我的手向巷口走去，不远处，我见李诚和妈妈也手拉手朝我们这边走来。果然，他们没带口罩，各自用手捂着鼻子和嘴巴，李诚一手捂着，一手还提着个红彤彤的塑料袋子。袋子，鲜红靓丽，是新年装柑桔拜年用的那种，圆鼓鼓的，不知里面装着啥。

在相距十几米处，他们站住了。我们也驻足。

我让儿子过去，吩嘱他与李诚保持距离，不要靠近，也不要多说话，给完就走。儿子点点头，提着黑色口罩一步步向前走去。李诚也提着红色袋子，一步步向我们这边过来。临了，他们各自驻足。我和李诚妈妈各站在远处，看着。

这时空寂的巷口，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举起手里的袋子，向对方递去。原来红色袋子，是李诚送给儿子的礼物。就在“黑”与“红”交集的瞬间，我突然动容泪下，心泛愧意！

儿子送完口罩，提着李诚送的红色袋子回来。袋子沉甸甸的，像块砖头，我帮儿子提上楼。放桌面解开一看，竟是个盘子大小的蛋糕。蛋糕上方用红草莓点缀而成的心型，十分醒目。

我很惊讶！这蛋糕分明是手工制作的，与外面买的不一样。发得不够均匀，不够蓬松，还矮不溜瞅的，高度并不规范，看起来像用几块月饼堆叠而成的。

我知道，自春节疫情暴发以来，许多“闭关禁足”的家庭主妇都与面粉打上了交道，各种奇形怪状的面包糕点，是近期朋友圈暴晒的“热点”。看来，这个粉红蛋糕，也是李妈疫期衍出的初次“作品”。

明天就是儿子九周岁生日。几天来，我一直苦于受疫情影响无法为儿子购到蛋糕而心存愧意。没想到，李家及时送来，还是李妈自已手工制作的。瞬间，泪水再次盈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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