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一朵莲--6】有只鸡,叫小白
有只鸡,叫小白
文/冰莲花
鸡,这个词,以声音的形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时候,心里边就升腾起一种踏实的暖意。我又想起小白。
小白,是母亲养的一群鸡中的一只。
一群叽叽喳喳叫着吃食的小鸡,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因为它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杂色的雪白。
小白很乖,也充满灵气。只要我站在鸡群边,“咕咕”地发出轻声的呼唤,它便很快地挤出鸡群,跑到我的脚边。我蹲下身,用手轻抚着它身上的羽毛。而它,一动不动,任由我的手在它的两翅和脊背间游走,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时序推移,小白身上的羽毛换了两次了,身体较刚出蛋壳那会儿大了若干倍。与我之间的联系,也如胶似漆日渐亲密。从外边回到家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鸡舍看看小白,抚摸一下它那雪白的羽毛,与它私语一阵。
说起与它私语,无非就是我轻唤“咕咕”,它答“咕咕”。
原本我从未想到它会应答我的呼唤的,只想着我的呼唤,是给它喂食信号的本能反应。第一次应答我的时候,我还因此惊得心跳加速。
那天,我去父母单位填完招工表格回到家,我抚着它的羽毛,它也如常温顺地一动不动享受着。因为内心的喜悦,我对它轻唤“咕咕”,不料,它竟然回应“咕咕”。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唤“咕咕咕”,它应“咕咕咕”。
把这事告诉了母亲,母亲起初不信,当着母亲的面,我又如此这般做了一遍,母亲也连声称奇。
小白渐渐成了我家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话题。
春天过去,夏天来到。
鸡群被母亲放养到房前屋后自己寻食了。小白在外边,还会听从我的召唤吗?
放学了,我站在房檐下,远远地看着小白。夕阳西下,天边泛起绚丽的晚霞,小白的羽毛被映衬成了金粉色,绿色草丛里它似一朵会行走的花。
我大声唤“咕咕”,它停下在草丛里扒拉的脚爪,快速走过来了。我蹲下身去,用手轻抚它身上的羽毛,对它说:“咕咕,咕咕咕。”它答“:咕咕,咕咕咕。”
一日,看撒贝宁主持的电视节目。那位小姑娘给小动物催眠的表演,让全场观众开了眼界。我想,当年若是有这样的表演机会,我和小白是不是也可以去秀上一把呢?可惜,那时没有秀场;依现在的概念,小白,可算是我的一个宠物了。
那时,我不懂得什么叫时尚,也没有机会来个“达人秀”。只是遇见了这个特别的小白,它知道,我若是喜悦了,会一边轻唤,一边抚摸它的两翅和脊背;我若是郁闷忧伤了,一定是默不作声,仅仅用手轻抚它的羽毛,而它,也一定是默不作声,任由我的手游走。
小白,它可以生蛋了。因为会生蛋,被一个邻居买去了。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猝不及防。母亲告诉我时,我才放学回家。母亲见我失落的表情,有些不忍。
我和小白的故事发生的那年,我刚满18岁。也正是那年,我走上讲台,成了一名教师。
发表在2017.3.26《兵团日报》胡杨文学副刊。题目是《鸡年鸡事》。
作者:
王莉,笔名:冰莲花。
教师。写作者。妻子,母亲......集种种角色于一身。无论哪种角色,都努力去做。权且以此疗伤,充饥。
曾经是《读者》杂志签约作者。曾经在《爱情婚姻家庭.心怡》写过专栏。
已出版散文集《冰莲花》。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作品若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