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言绝句 杯弓

杯弓

常羞懵懂弱冠中，半是灰心半是红。

每欲攀红非自信，惊魂甫定又杯弓。

【注释】读白居易《暮江吟》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记于2021年4月11日。

这首诗的意思是：常常羞愧弱冠时的懵懵懂懂之中，一半是心灰，一半是心红。每每想攀附红流却从来不曾自信，惊魂刚刚安定，竟又遭逢蛇影杯弓。

起句中的“弱冠”，指二十岁的年龄，古时以男子二十岁为成人，初加冠，因体犹未壮，故称弱冠，后遂称男子二十岁或二十几岁的年龄为弱冠，见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重答柳柳州》诗：“弱冠同怀长者忧，临岐回想尽悠悠。”又见宋代诗人方回的《三月八日……》诗：“五十四年前弱冠，设盆犹忆唱闽词。”还有宋代诗人曾几的《闻李泰发参政得旨自便将归以诗迓之》诗：“最小郎君今弱冠，别时闻道不胜衣。”以及宋代诗人余良弼的《教子诗》：“年将弱冠非童子，学不成名岂丈夫。”

承句中的“灰心”，指丧失信心，意志消沉，见唐代诗人裴度的《中书即事》诗：“灰心缘忍事，霜鬓为论兵。”又见宋代诗人苏轼的《与杨元素书》之一：“某病后百事灰心，无复世举。”还有明代小说家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第三十六回《玄德用计取樊城 元直走马荐诸葛》：“使君宜别求高贤辅佐，共图大业，何便灰心如此？”以及清代小说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陆判》：“朱三入礼闱，皆以场规被放，於是灰心仕进。”

转句中的“攀红”，意思是攀附当红的人或事，见唐代诗人徐夤的《邑宰相访，翼日有寄》诗：“渊明深念郄诜贫，踏破莓苔看甑尘。碧沼共攀红菡萏，金鞍不卸紫麒麟。残阳妒害催归客，薄酒甘尝罚主人。夜半梦醒追复想，欲长攀接有何因。”又见宋代诗人张洎的《暮春月内署书阁前海棠花盛开率尔七言八韵寄》诗：“”去岁海棠花发日，曾将诗句咏芳妍。今来花发春依旧，君已雄飞玉案前。骤隔清尘枢要地，独攀红蘂艳阳天。疏枝高映银台月，嫩叶低含绮阁烟。花落花开怀胜赏，春来春去感流年。清辞早缀巴人唱，妙翰犹缄蜀国牋。共仰壮图方赫耳，自嗟衰鬓转皤然。因凭莺蝶传消息，莫望蓬莱有病仙。

合句中的“惊魂甫定”，比喻受惊吓后，心神刚恢复过来，见宋代诗人魏了翁的《辞免召赴行在状》：“今惊魂甫定，若再为万里之役，必不能将亲就养，人子之义，实非所安。”又见清代诗人蒋镛的《海南杂著题词》其二：“取道归程出桂林，鹭门安抵喜传音。倚闾得慰萱帏望，爱士能孚藻鉴心。回首烟波惊甫定，怡情桑梓恋应深。长风巨浪鹏抟远，履险为夷卜大任。”

这一句中的“杯弓”，即“杯弓蛇影”的典故，杯弓蛇影，最早见于东汉学者应劭的《风俗通义·怪神》，后来《晋书·乐广传》又有类似故事记载。原义是将映在酒杯里的弓影误认为蛇，后比喻因疑神疑鬼而引起恐惧。见《太平御览》卷二三引东汉学者应劭的《风俗通义·怪神·世间多有见怪惊怖以自伤者》文：“予之祖郴为汲令，以夏至日请主簿杜宣，赐酒。时北壁上有悬赤弩照于杯中，其形如蛇。宣畏恶之，然不敢不饮。其日便得胸腹痛切，妨损饮食，大用羸露，攻治万端不为愈。后郴因事之至宣家窥视，问其变故，云：'畏此蛇，蛇入腹中。’郴还听事，思惟良久，顾见悬弩，必是也。则使门下支将铃下侍徐扶辇载宣，于故处设酒，杯中故复有蛇，因谓宣：'此壁上弩影耳，非有他怪。’宣遂解，甚夷怿，由是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