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一场阴谋揭秘陈年悬案!
明朝的时候,古城里有个叫张才丰的商人,早些年经商发了家,成了当地有名的大户。后来赶上闹饥荒,多亏张才丰广设粥棚,赈灾救民,古城百姓才得以温饱,很多外来的灾民也得到救助。于是,张才丰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连城中县令也对其十分敬重。
张才丰膝下有一子,叫张书文,其子精明能干,子承父业,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可令人奇怪的是,却没人见过张书文的母亲,张才丰也并未娶妻纳妾,到现在仍是光棍一条。
近些年来,可能是因为积劳成疾,张才丰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差,经常胸闷气短,大小病不断。这些天,他又病倒了。大夫说,老爷子心脏不太好,不过不打紧,只要按时用药,用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康复。
张才丰卧病在床这段时间,儿子张书文床上床下,没少伺候,每天端饭送水,按时喂药,全都亲力亲为。在儿子的悉心照顾下,张才丰病情逐渐好转,人也精神了不少。府内的人都说少爷可真是个难得的大孝子。
这天晚上,张书文到房里给父亲送药,他一边安慰,一边将药端给了张才丰。可张才丰没喝几口,却忽然觉得胸口闷热,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张书文吓得赶忙扶住他,“来人啊,叫大夫,快叫大夫。”他急得冲门外大喊道。
大夫赶到时,张才丰已经咽了气,管家和下人们也都在屋内。大夫上前一看,只见张才丰嘴唇发紫,面色铁青,翻开眼皮一看,大夫惊叫道:“这,这……老爷这是被人毒死的啊。”
众人一听,无不心头一惊,像张老爷这么和善的人,究竟谁会毒害他呢?
大善人被毒害的消息震惊了整个古城,县令不敢怠慢,亲自带人上门调查案件,很多张才丰的朋友也都赶了过来。
经仵作验尸,张才丰确实为中毒身亡,可奇怪的是,张才丰当晚服用的汤药,吃过的剩饭,喝过水的杯子,都无毒物反应,这张才丰究竟是如何中的毒呢?
仵作检验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爷是中了一种叫做'三日散’的毒药。”
“何为'三日散’?”县令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家父曾是京城有名的仵作,参与过很多奇案,小人也只是听家父说过,这'三日散’是苗疆的一种奇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病危之人服用后,三日内精神会有很大好转,不过,三日过后,必将吐血身亡且胸口会呈现红色斑迹。”
众人朝张才丰胸口看去,果然有红色斑点。仵作接着说道:“张老爷死前的特征与服用该毒药后特征极为相似,且尸体胸前也有红色斑迹,所以小人猜测,张老爷是服用了'三日散’这种毒药。”
县令摸了摸胡须:“也就是说,犯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下了毒,果真如此,府内的人和当天来探望老爷的人就都有了作案的可能。”
“当天来看望老爷的人,我记得有周镖头,钱掌柜和赵老板,这三人都是老爷多年的好友,是不可能加害老爷的,况且,当天全程都有我和下人跟着,也没有作案时间。”老管家说。
县令点了点:“也就是说,犯人是府内的人。”
县令下令将府内所有的人全都集中到大院。经核查,府内的下人都在,并无缺少,最近也并未增添新人,而且老爷为人随和,下人们也都对其尊重万分,实在是找不到想要毒害老爷的理由。
这天早上,县令正打算出门,继续调查案件,张书文却慌慌张张地找上了门,原来是张府的老管家失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管家在这个节骨眼下失踪,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同张老爷一样被杀害了,要么凶手就是老管家,因为害怕畏罪潜逃了。
县令不敢怠慢,马上派人展开了调查。经过调查发现,张府库房的银两缺失不少,而库房的钥匙只有张书文和老管家才有,银子少了,老管家又不见了,事情好像再明显不过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衙役将打更的麻三带了上来,据麻三交代,昨晚他看见有人扛着大袋子从张府后门出来,那人一袭黑衣,蒙着面,鬼鬼祟祟地。麻三也不敢声张,就偷偷地跟在黑衣人后面,只见那黑衣人走进一个胡同拐角,突然赶出一辆马车来,马车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张家虽是大户,可张老爷一向节俭,家中别说是养马了,连鸟都没养过,出远门也从来都是雇佣马车。现在看来,也只有先弄清楚马车的来历,才能进一步调查了。
于是,县令立即派人去调查城内马车行近期的出租明细,经过一番周折,总算在一家出租行找到了线索。据出租行老板交代,老管家前两日确实来租过一辆马车,而且时至今日仍未归还。
案件调查到现在好像已经很清晰明了,县令却觉得事有蹊跷,老管家跟了张老爷这么久怎会无缘无故杀人呢?就算人是他杀的,可就这么逃跑,不是不打自招么?
虽然县令心中还有许多疑惑,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命人沿着古城周边搜查老管家的下落,私下里却交代不必出古城太远,只在周边隐蔽偏僻之处搜查就好。衙役们十分不解,但县令既然吩咐了,也只好照办,可没想到还真就找到了线索。
几天过后,衙役在一猎户家中找到了出租行的马,怎么确定的?因为马身上有着出租行的印记,经确认,正是老管家租的那匹马。
从猎户的口中得知,这马是他捡来的。猎户一直靠打猎为生,有时也会睡在山林里。那晚,他和往常一样留住山上,却见山脚下发出火光。这么晚了,谁会闲得没事到这来放火?于是猎户就顺着火光方向找了过去,可等他到时,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了一匹马。猎户将马牵回家后,也发现了马身上的印记,可出于私心,他还是把马留了下来。
县令叫人不要声张,马上带人去现场调查。根据烧毁的残骸可以看出,应该就是老管家租的那辆马车。于是县令立刻叫人在附近仔细搜查,因为他怀疑老管家的尸体就埋在这附近。果不其然,衙役们很快发现了一块被松动过的土地,挖开一看,里面埋的正是老管家。
县令命人把老管家左胳膊上的衣布撕掉,上面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县令摸着胡须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没想到你们竟然藏到这古城来了。”
第二天,县令约周镖头到府中做客,美酒小菜,简单小酌几杯。周镖头不知道县令这是搞得哪一出儿,案子还没破,居然有心情喝酒?
县令开口说道:“我今天约周镖头来,没有别的意思,你看这桌上的酒菜,就应该知道我有多缺银子了,所以我想和你做笔买卖,不知道镖头意下如何呀?”县令不急不慢地说道。
“哦?和我做买卖?周某是个粗人,县令有话还请直说。”
“十年前,麻城的李员外一家在探亲的路上不幸遇害,员外的六岁儿子也不知所踪。据目击者称,劫匪有三人,皆蒙面,其中两人在与员外的仆从打斗中受伤,受伤部位分别是左胳膊和背部。当年官府四处通缉三人,却一直未有下落,时间久了,也就成了陈年旧案,无人再去问津。”
县令接着说道:“麻城离古城这么近,所谓越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越安全,谁能想到,这三个劫匪竟藏到了古城来。”
“县令大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怀疑我吧?”周镖头面露凶光问道。
“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完。”县令笑道。
“本来我也没有察觉,直到张老爷被杀害,一直没有什么线索,我怀疑会不会是仇杀,可张老爷这样的大善人又没得罪过什么人,哪里会有仇家呢?难道是与以往的案件有牵连?于是我便翻看了些陈年旧案,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结果,还真有一起案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我刚刚说的李员外全家被杀一案。”
“首先,李员外全家遇害那年,张老爷正好带着儿子入住古城,而闹饥荒那年,老管家和你一起进了古城,老管家进了张府,你开起了镖局,那期间,我记得张老爷可没少关照你吧。可能是饥荒肆虐的原因,也可能时间太久了,你们觉得官府不会再追究了,或者连你们都忘了自己是杀人犯的身份了吧。”
县令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你们三个交往越来越密切,也不再有所忌讳。还有你背上的疤,起初我也没在意,毕竟你是开镖局的,有伤也很正常。直到我翻看到那起旧案,一下子想起了你背上的伤疤,还有老管家那不灵活的左胳膊,加上张老爷与你二人的密切关系,我才将这起案件与旧案联系在了一起。就在昨天,我们找到了老管家的尸体,他的左胳膊刚好有一道伤疤,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你到底想怎样?”周镖头冷冷问道。
“我说了,只想和你做个买卖,不然也就不会请你来喝酒了,当然,也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县令不动声色地说道。
周镖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这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说吧,要多少钱?”
县令哈哈大笑说:“钱我不要,事我却一定要知道。”接着手一拍桌子,喊道:“来啊,把这杀人罪犯给我拿了。”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突然冲出来几个衙役,刀子瞬间就架在了周镖头的脖子上。
“本来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既然你肯承认,那就好办了。”县令笑道。
周镖头狠狠地盯着县令,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恨自己这么容易就被诈了出来。
陈年旧案解决了,接下来,就看县令如何破解张老爷与老管家被杀一案了。
县令审讯完周镖头,心中已拿定主意,便叫人传张书文上堂问话。县令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大胆张书文,竟敢在本官的眼皮底子下草菅人命,你是如何杀害张老爷和老管家的?还不速速招来。”
“大人何出此言?试问我怎会毒害自己的父亲呢?”张书文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
“因为张老爷根本不是你父亲,而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也不是?”县令笑问道。
张书文明显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说道:“县令大人可真会说笑。”
县令也不理会张书文,直接讲起李员外全家遇害一案,接着说道:“那三个劫匪就是张老爷,老管家和周镖头,而那个失踪的六岁孩童就是你,劫匪以为你尚且年幼不会记事,就直接把你带走了,还将你养大成人,而你其实一直都记得当年的那场血案,想着如何复仇,我说得没错吧?”
见张书文不应声,县令继续说道:“张老爷生病了,你想机会终于来了,于是就趁机毒害了他。张老爷是古城的大善人,不可能有人会害他,就算有,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毒害,所以我料定下毒的一定是府内的人,而能搞到“三日散”这样的苗疆奇毒,又能轻而易举下毒不被发现的人,也只有你大公子张书文。”
张书文冷哼一声,笑道:“县令可真会编故事,家父明明是被老管家所害,至今凶手仍然下落不明,怎么反倒我成了凶手?”
县令笑道:“你不用急,老管家我已经找到了,听我慢慢说完。”
“你毒害了张老爷,想着嫁祸给老管家,就偷拿了库房的银两,又提前吩咐老管家租辆马车,再使手段杀死老管家,把尸体偷偷运走埋了,制造老管家是凶手畏罪潜逃的假象。可你万万没想到,这里有两个漏洞:第一老管家跟随张老爷多年,怎会为了钱财杀人?第二就算人是他杀的,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为何要逃跑不打自招?”
“于是,我猜测是有人在故布疑阵,而这个人就是你。你连夜处理尸体,又要返回张府,所以尸体不会埋得太远。我派人到古城周边搜查,很快就发现了马和烧毁的马车,接着又找到了老管家的尸体。最重要的是在埋尸体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县令边说边拿出了一枚玉坠,笑道:“你太不小心了,在埋尸体时,连贴身玉坠掉落都没发现,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
张书文见事情败露,立刻变了嘴脸,狠声说道:“他们全都死有余辜,当年他们杀害我全家,如今我血债血偿,只恨未能早报此仇。”
县令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造化弄人呀,其实张老爷才是你真正的亲生父亲啊。”
杀父仇人,竟然变成了亲生父亲,这要从何说起?
张书文最终被关进了牢房。牢房里,县令把从周镖头那里听到的陈年往事,一点一滴地讲给了张书文。
话说,麻城有着这么一户穷苦人家,男人叫张宽,娶了赵氏为妻。夫妻俩虽然日子过得贫苦,但却十分恩爱,倒也算幸福。有一天,妻子赵氏怀孕了,用钱的地方自然也就变多了,这可难倒了张宽,上哪去搞钱呀?碰巧李员外家修建庭院,高价雇佣一些苦劳力,张宽就跟着去了。
这天,李府管家突然找到张宽,说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愿意先借银两帮助张宽,钱也不用急着还。张宽心想这真是遇到贵人了呀,连连拜谢,从那以后,管家也没少对张宽照顾,还经常往张宽家送东西,就这样,张宽的欠债变得越来越多了。
这天,孩子终于出生了,张宽夫妻俩喜极而泣,可李府管家却突然前来讨债了。张宽没钱还债,管家就强行带走了刚出生的婴儿,以此抵债。张宽也在反抗中被打伤。张宽去官府讨说法,当地县令却敷衍了事,因为他早就私下里收了李员外的贿赂。原来,这一切都是李府的阴谋,李员外无法生育,一直想要个儿子,于是就盯上了好欺负的张宽夫妇。
张宽要不回孩子,又无处伸冤,妻子赵氏痛失爱子,思念成疾,没多久就病逝了。从那以后,张宽就在麻城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几年后,张宽变成了绿林强盗,伙同两个异性兄弟,杀害了李员外一家,重新夺回了儿子。张宽见儿子尚且年幼,以为不会记事,就将一切隐瞒了下来。后来,他带儿子来到古城,改名张才丰,给儿子取名为张书文,用抢来的钱财经商发了家,因为乐善好施,成了古城有名的大善人,可能是因为对亡妻心怀愧疚吧,张才丰一生都未曾再娶。而那个孩童就是你张书文,也就说,张才丰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完县令的话,张书文突然想起这些年来张才丰对自己的疼爱,老管家对自己无微不至地照顾,想起张才丰生病时说过的话,想起老管家临死前痛哭流涕的模样,突然疯了般怪叫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杀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不可能,哈哈哈哈……”
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县令心头却沉痛万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牢房,而张书文的笑声依旧在身后回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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