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奔波12个小时:北京肿瘤医院人流如织,又一场大考如期而至
清晨醒来,请读“胡说”

胡子宏生命日记(1646)
昨日奔波12个小时:北京肿瘤医院人流如织,又一场大考如期而至
(一)
昨天早上,我不再睡懒觉。6点多起床,随便吃了些早餐,就拎着挎包,骑着电动车驶往邢台火车站。唉,提起来就心沉,熬煎了三个多月,半年一度的复查,终于如期而至。
本来,我早在1月5日,就到北京肿瘤医院,找主治大夫蔡医生开了复查单。可是,次日,新冠病情形势就紧迫起来,处处严防死守。后来,由邢台到北京,乘客都要出具最近一周的核酸阴性证明。无奈,我只好在北肿云平台上,把复查日期改到3月份。到了三月份,胡小鹄面临着谋职前的面试,我有些心沉。干脆,我把复查日期又改到4月19日。
昨天的T10次特快晚点10多分钟。我买了软卧票,上了火车,就躺下了,百无聊赖地刷抖音。每次去北京肿瘤医院复查时,我的心情都是郁郁不乐,担惊受怕。列车的窗外,绿油油的田野掠过,视野中,满是春意盎然。我躺着,看一会儿微信,听一段郭德纲的相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火车外面的田野里,已经春意盎然

出了地铁口,就看到胡小鹄在八里庄桥上等着我
等列车员唤醒我时,我睁开眼一看,北京西站已到,旅客们正在排着队等着下车。我赶忙拔下手机充电线,收拾好挎包,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接着,我又夹杂在熙熙攘攘的旅客中,下了地铁。先坐9号线,再转10号线。半个小时后,我走出了西钓鱼台地铁站。抬望眼,胡小鹄正站在八里庄桥的南侧,静静地等着我。
我们父子在桥头相会。我把装着两个马扎的挎包递给他,迈步走向肿瘤医院。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遍,几乎每一片土地都留下过我的足迹。18年前,前妻在北京肿瘤医院住院治疗,我就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次。
走过肿瘤医院,我们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快捷餐厅吃午饭。餐厅在医院西侧的一条小街里,街口就是坤澜宾馆。我告诉胡小鹄,18年前,我陪着妈妈在这里治疗时,经常住在此宾馆。等妈妈住院后,我晚上就住在西面不远处的地下旅社。
我约的复查时间是下午1:30,此时,已经过了12点。在快捷餐厅,我和胡小鹄每人要了一碗红烧肉面条,埋头吃起来。20分钟后,我们走出了餐厅,赶赴医院的西门,进入了北京肿瘤医院的地下检查大厅。这条路线已经重复走过多遍,即便是蒙着眼,我也不会走错。

北京西站出站口拥挤的旅客

乘坐地铁9号线,再转10号线,赶往肿瘤医院

我和儿子午餐:红烧肉面条套餐

北肿西侧的一条巷子,18年前,我就走了无数次

18年前,我陪胡小鹄的生母治疗时,在这家宾馆住过多次
(二)
刚过一点钟,大厅里已经开始聚集起患者和家属来。我掏出复查单,插到排号窗口的铁钉上,等着工作人员呼唤我的姓名。1:30很快到了,几十个患者拥挤在叫号的窗口。每个人在做检查前,都要签订一纸协议,患者签字前,工作人员要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我的挎包里带着两个小马扎,是我从拼多多下单买的。因为早就知道复查时座位少,患者云集,干脆就自带马扎,免得长时间站立。其间,我给水杯灌水,回来后,就见一位老人坐在我的马扎上。见我回来,老人想站起来,被我制止。我让胡小鹄在旁边站着,把座位让给了老人。
身边的老人,显然来自外地,由孩子陪着前来复查。一问,得知她罹患直肠癌。我禁不住一声叹息,唉,周遭等候检查的每一个患者和陪伴的家属,脸上都写满了凝重。这里是极少见到笑容的地方,每一个晃动的身影,都写着一个个关于亲情、悲伤、煎熬的故事。

检查室大厅里,挤满了前来检查身体的患者和家属
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排号窗口喊了我的姓名。我从人群里挤过去,未等工作人员问话,我就告诉她:我是老病号了,身体没有问题,也没有服用二甲双胍。只用了两三分钟,我就完成了签字。工作人员安排我到6号窗口去扎留置针。
留置针是用来输入加强剂的。因为我做的是头颈部的加强CT,做检查时,需要在血液里输入加强剂,这个流程我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我带着胡小鹄又来到6号窗口前,等着喊我的姓名。很快,我的姓名就被唤到。我走到窗口,伸出左手。工作人员拿着一个针头,很熟练地扎进我左手背上的血管里。针头进去的刹那,我疼了一下,心情却平静如水。在肿瘤医院,这样的疼痛是最低端的,稀松平常,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走出6号屋,我又带着胡小鹄到了8-11号的CT检查室外。小子问我在哪个检查室做检查,我说,不着急,过不了多久,墙上的屏幕上就会出现我的姓名。眼下,我们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一旦自己的姓名被唤起,进了检查室,只需要三两分钟的工夫。

北肿一层的候诊大厅,处处都是患者和家属,这是一个无奈的空间
(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屏幕上出现了我的姓名。我被安排到9号诊室,还有四五个患者排在我前面。接下来就是等,因为身体输入的加强剂要通过肾脏排出,眼下,我需要的是大量喝水。我喝了一杯水后,又让小子给我接水去。这杯水还没有喝完,广播里就有声音响起——请胡子洪到9号诊室。
我把手机塞到了挎包里,递给胡小鹄,快步进入了9号诊室。前面一位患者正缓缓地从CT仪器里传送出来,是个女患者。接着,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在躺板上摆放好各种物件,嘱咐我躺上去。依然是轻车熟路,我摘下眼镜,双手搭在腹部,等着加强剂输入我的身体。
加强剂进入体内时,我先是觉得手背疼了一下,接着,腹部开始暖起来,一股热流通过腹部,传到了腹股沟,再传遍了全身。这种感觉也是非常熟悉了。
此前,我做检查时,都是闭着眼,此次我干脆睁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扫描我的头颈部。机器把我推到了一个原型的框架里,只见里面有好些个轮子在转动,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透明处,闪着红光。进去呆了片刻,机器嗡嗡地运转,我又出来了。我正以为检查即将正式开始,女医生过来了,告诉我,检查做完了。
女医生给了我一张缴费单,嘱咐我去66号窗口划价,然后再去交费。我去了66号窗口,递进去单子,几秒后,工作人员把单子递过来,我瞅了一眼,需要交费874.94元。

北京西客站候车大厅
(四)
本来,我想让胡小鹄替我去交费,可转念一想,让小子自己去摸索,不如自己跑一趟。干脆,我自己拿着单子,找出了银行卡,从地下检查大厅走出来,上了一层,到了候诊大厅的交费窗口,排队交费。小子则拎着挎包,跟在我的后面。
大厅里的候诊人群依旧密密麻麻,眼帘下,周遭都是攒动的人群。我让小子替我排队,掏出手机,拍下来大厅里的情景。很快,有工作人员在身边喊着,这里不许拍照。我赶紧忙不迭地收起手机。
交了费,我带着胡小鹄又到了地下检查大厅,在66号窗口,递过去交费的条子。窗口里又递过来一个装CT片子的塑料袋,上面写着25日可来此处打印片子和检查结果。
这一顿折腾,超过了15分钟,我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就到了6号屋,拔掉了手掌上的留置针。然后,我带着小子,快步上了一层候诊大厅,穿过去,走出医院的东门。

走廊里,挤满了患者和家属,每一张面空都写满了凝重
我们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北京西站。看时间,是下午3:20,最近的一次特快是3:50,时间有点紧张。我们在北京西站下车后,已经是3:35分,距离拟定的车次,只剩下15分钟。我叹息了一声,不愿意让返程弄得太紧张。干脆,我买了G519次,4:30分发车,6:21抵达邢台高铁站。
顺利完成任务,我对胡小鹄说,你回去吧,爸爸自己在外面坐一会儿,就准备进站。小子把挎包放到我身边,就离开了我。我则坐在马扎上,等到了4点,然后不慌不忙地进站乘车。2个小时后,G519次缓缓驶进邢台东站,我通过花小猪平台,叫了一辆车,到了邢台火车站,骑着我放到存车处的电动车,顺利地到了家。
从早上出门到回到家里,正好经历了12个小时。未来几天,又将是等待复查结果的煎熬和焦灼。类似的感觉,我经历过八九次,早已习惯了。复查结果要在几天后出来,请关心我的朋友们不要打问,这样会加重我的焦灼心态。
希望本次大考能够顺利过关,2021年,是我患病后的第五年,如果今年两次复查过关,说明我的鼻咽癌临床治愈。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一些,希望2021年平安度过。

2003年,胡小鹄的生母在第十层住了将近一年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