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浆面条
桐柏人管吃浆面条不叫“吃”,叫“喝浆面条”。
浆面条对于每一个桐柏土著人来说,就像早茶对于广东人一样亲切,它早已融入了桐柏人的血液里。
出了桐柏,在方圆周围地域似乎也能喝得上浆面条,然而,地道的浆面条风味还属在桐柏。也许是水土的原因,在外地喝的浆面条远远比不上桐柏的正宗——不管是浆水的味道,也不管是面条的宽窄厚薄,亦或是说浆面条的稀稠。
这里边应该也有乡愁乡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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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高考前,平氏镇街西头的 卤肉浆面条饭店每天晚上都爆满,最让人奇怪的是,来吃饭的人都是一家人,有父母陪着自己的孩子,也有姥姥姥爷和自己的外孙,或者是爷爷奶奶陪着自己的孙子(女)。
更奇怪的是,一家人来既不喝酒,也很少点菜,就喝一碗浆面条。
为什么这么多的家长陪着自家的孩子过来,就为了喝一碗浆面条?原来,去年高考前,平氏街一位张姓人家的孩子,其父母和他一起在这家饭店喝了一碗浆面条,那年,小张考试时发挥了水平,后来金榜题名。这下,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也都想沾点喜庆,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也能正常发挥如愿以偿考入重点大学。
客观地说,西头王师傅做的浆面条确实不错,色香味俱全。当然,王师傅做的卤肉也是一绝,早已名声在外。据小道消息,附近周围方圆几十里范围,一到晚上,开着大车小车的都会从四面八方涌到街西头这家小店,就连对吃比较讲究比较挑剔的岗上很多有身份的人,也都舍近求远,到平氏镇这个小地方,尝一尝王师傅的手艺。
——2——
大姐和姐夫两口子早已搬至县城居住。岁月的沧桑,在他们脸上刻画了无数道痕迹。
大姐对于我这个小弟,可谓操碎了心。都说长姐如母,大姐确实像一位母亲一样关心我。
去大姐家,我必定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大概几点到,我这样做,一是好让他们不必在时间上慌慌张张,二是也不想让他们麻烦。
实际上,每次大姐都像招待客人一样,吩咐姐夫买这买那,我理解他们的心情。其实,我吃不了多少。我也知道,每次,我走后,他们都要吃几天的剩菜。
每次电话里,我都说我只想喝一碗浆面条。然而,每次大姐除了浆面条之外,都要弄一桌菜。这一桌菜,是大姐的情,她生怕我这个小弟吃不好。
其实,我很想说:大姐,下次,别再弄那么多的菜,就给我做一碗浆面条就行。
为何我对浆面条情有独钟,因为,当年我就是在大姐家里喝了一碗浆面条,然后背起行囊孤身走向了外边的世界。那一碗浆面条给了我足够的能量,使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面对通往外界的坎坷路途。每当我绝望无助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一碗满载亲情和希望的浆面条,每当我困惑迷茫的时候,我就想起了那一碗盛满期望和希冀的浆面条。
一碗普通的浆面条,时刻鞭策我,时刻提醒我不能松懈奋斗的意志!
——3——
每次回老家,不管多忙,我都要抽出时间到二姐家一趟。
二姐住在辛庄村,十几年前,由于得了一场大病,导致半身不遂。这些年,药物一直没断,加上自己坚持锻炼身体,现在虽然行动还有些不太方便,聊以自慰的是,生活上可以自理。
每次到二姐家,朴实憨厚的姐夫总是想多炒几个菜,以示表达他的欢迎心情。知弟莫如姐,二姐最了解我,她总是先吩咐姐夫赶快去镇上舀浆,晚上喝浆面条。
不谦虚地说,在外面很多年了,多少的山珍海味也都品尝过,但都不如老家做的浆面条。虽然只是普通的浆水,普通的机器压的面条,有时甚至是挂面,普通的自己家里种的青菜叶,然而,就是这一碗普通的浆面条,我却每每能喝出不一样的感觉。
这碗浆面条,比外面的山珍海味朴实,它凝聚了深深的感情,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外面的不管是四星级还是五星级酒店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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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通通的浆面条,它承载了无数淮河源头土著人的记忆,它贯穿一个桐柏土著人的成长经历;普普通通的浆面条,看似普通,其实又不一般。洁白的面条代表着一代又一代桐柏人纯洁的秉性,乳白的浆水,就像滋养我们的母亲乳汁,它无私的把我们喂养长大成人,然后,成年的我们就像蒲公英一样分散在祖国的角角落落,在各自的岗位上,实现人生的价值,展现一个桐柏人特有的坚韧和优秀。
浆面条,它是我们的思念,一碗碗,盛满汇聚了无限的乡愁和乡思。根根面条把我们牢牢拉拽,像一根根绳子时时牵引我们的心灵,它使我们不管走多远,我们都不会忘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符号:桐柏;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声音:俺是桐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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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由平氏“老西街卤肉浆面条”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