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平氏系列文章——劈甜秆
甘蔗原产地可能是印度,后来传播到南洋群岛,大约在周朝周宣王时传入中国南方,先秦时代的“柘”就是甘蔗,到了汉代出现“蔗”字。“柘”和“蔗”的读音可能来自梵文sakara。大约十到十三世纪(宋代),江南各省普遍种植甘蔗。 甘蔗广泛种植于热带、亚热带地区,在中国,符合这些气候的在只有广西、广东等地,近一两年在老家平氏也发现有人引种,大概是改良的品种吧。
甘蔗是水果中唯一的茎用水果,也是水果中含纤维(包括非膳食纤维)最多的一种水果。甘蔗含糖量高,浆汁甜美,被称为“糖水仓库”,可以给食用者带来甜蜜的享受。也许是这个缘故,在我的老家平氏,我们把甘蔗形象的称为甜秆。
劈甜秆,顾名思义就是用刀将甜秆劈开。平氏街人说的劈甜秆,可不是简单地用刀将甜秆劈开那么简单。三十多年前,平氏街的帅哥们把它演绎成了一种时髦的游戏,一种比试心理素质,一种比试平衡技艺的一种娱乐消遣方式。那时的甜秆可不是现在的样子,现在的甜秆又粗又壮,那时的甜秆是既细又瘦,而且外观颜色也不同,那时的甜秆是青绿色的,现在的甜秆是紫褐色的。
特别是过年的时节,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三五一群在切磋技艺,随着游戏比赛的进行,围观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往常参加游戏的人数可多可少,少则两三人,多则五六人,而人数多的情况下,一般要劈两根甚至更多才能决出胜负,当然大多情况下一根甜秆即见输赢。随着劈甜秆参与者技艺不断提升,后来发展到人们不再选择稍直的,而是尽量选择弯曲的甜秆,这样更有挑战性,更能显示劈者技艺的高超。高潮时分,往往能引来围观者的叫好喝彩,当然获胜者也是一脸的荣光,内心的得意自不必说。
特别精彩的甚至会引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假如人群中有几个漂亮的美眉观战,更能激发参与游戏者的斗志,此时故意增设难度无疑是最好的在美眉面前表现自我的良机。帅哥们会故意选择高达两米弯弯曲曲的甜秆,为增加难度,根部故意削尖,梢部也尽量保留。比赛开始前,参与者须出手da wei(音打卫,一种用手势区分判断参赛者先后秩序的裁决方式)。赢得第一个劈的,颤颤巍巍踩到板凳上,右手掌握刀(左撇子左手),腾出大拇指点住甜杆梢部顶端的横切面,找准平衡的关键点,感觉时机成熟,再把刀刃平移到甜秆梢部的横切面,当刀刃的平面接触甜秆的横切面时比赛就正式开始了,此时,若甜秆倒下或脱离刀具就判为此轮出局。只见劈者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用刀刃平面轻轻地贴在甜秆的横切面上,尽量保持甜秆的平衡,此时围观者也大都屏住呼吸,怕干扰了劈者的精神。劈者慢慢移动着手中的刀具,聚精会神看着刀背大约移到甜秆的横切面中间部位时,慢慢竖起刀刃,刀背朝下点住横切面,瞅准时机,利用短暂的平衡惯性,说时迟,那时快,抖动手腕,只见刀影一闪,反方向由上向下劈向甜秆。劈下来的甜秆皮,作为“码”,也就是衡量输赢的凭据。有时比赛到最后,剩余一个根部,大家还要蹲到地上劈它,不为别的,只为分个胜负,决出输赢。
很遗憾找不到当年劈甜秆的照片,搜遍网络,找到这张模拟图,已是觉得倍感珍贵。
一根甜秆劈完或游戏结束,参与者各自将自己劈的战利品“码”排列在地上,一比长短,长者为赢,短者为输,我曾亲眼见到技高者一刀下去从头劈到底,胜者往往赢得围观者赞许的喝彩声,神情奕奕的显示着自豪感和成就感,有时难免不了说几句吹牛皮的骄傲话。输者心甘情愿掏钱买单,那时的甜秆一根大概是五分钱八分钱居多,好像也有特好的卖一毛钱。
在那个娱乐资源严重匮乏的年代,平氏古镇人民自我发明的劈甜秆自娱自乐项目,既促进了当地甜秆的销量,又极大的丰富了古镇人们的精神娱乐世界;既体现了平氏街人聪明智慧的一面,又激发了平氏街帅哥在美眉面前展现优秀才艺的积极性,可谓一举多得。
在民以食为天的年代,端着一个大碗,并排坐在房檐下吃饭是一种美好的回味。
那个年代,平氏街还流行一段时间大裆裤,就是似乎军人穿的那种草绿色裤子,裤裆很大,我也穿过一条,显摆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流行一段时间不系裤腰带,而是用小手绢绑住裤子前面的两个裤畔,而且要故意将手绢的图案显示一角,彰显主人的个性。还流行一段时间高跟鞋,特别是夏天,平氏街的帅哥们都穿一双红色的高跟拖鞋,当年那股流行风席卷平氏南北,好像谁不穿高跟红拖鞋谁就是个另类一样。我就是穿着平氏街非常流行的红色高跟拖鞋以及草绿色的大裆裤,依依不舍挥泪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平氏,以后我越走越远,渐渐的,平氏成了我回忆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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