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夜话(一)

二十多年前,我还在西安读书。那正是一个铁幕初开,改革开放刚拉开大幕的年代。历史以宏观气象和微观景致,像突然推进了一幕幕银幕镜头,令人应接不暇。一个新的启蒙时代到来。我的同学们都在万里长空地丈量着人类的、民族的前途。那时候,一束白光也被我们看出七种颜色来。我亦不甘自菲,自己创建了“浪子写作室”,(那时我叫浪子,良子是几年后改过来的)当时属异想天开,只想挣两个吃饭钱。之所以敢异想天开,得益于高考的语文,我竟然获得了最高分,照现在的话叫文科状元。特别是作文,写的洋洋洒洒,滴水不漏。后来听我的班主任说起,才知评卷老师当时都无法给分数,实在挑不出毛病,但是苦于当时又没有满分的先例,几个老师权衡再三,以莫须有的罪名扣了2分。最初是小打小闹,在市里的报纸发表些豆腐块,一日三餐的费用得以解决。后来向一些杂志投递,也屡有斩获。记得当时向《辽宁青年》投过一篇《患难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竟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及至以后到南粤大地闯荡,笔杆也未曾停歇。在酒店下班之后,在那个狭小的我自己的床铺上,连续用了近半年的晚上时间,竟然完成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师妹》。顺便说一下,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的视力好像近视了,也许是熬夜熬坏了眼睛。完稿的那天晚上,情绪十分激动,自己跑到外面大排档要了份鸡胗炒河粉,一瓶珠江啤酒,犒劳自己。又用了十几个晚上矫正修改了一下,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将稿件投进了《羊城晚报》编辑部。想不到几天后我竟然收到了编辑部王希光老师的电话,约我到报社去一趟。第二天我专门向酒店的经理请了半天的假 如约赶到报社,王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对我的文章大加赞许,又对文章几处地方提出了中肯意见,让我回去再细斟细斟。三日后我把修改过的稿件又拿到了编辑部,这次又多了几个老师审阅,印象中有麦子祥老师,黎晓洁老师等。大家互相传阅,又详细询问我的基本情况,好像他们不太相信出自我手,因为里面涉及成人情爱内容。当时我年纪二十多岁,确是让他们挺惊讶。后来我拿出了历年来写作发表的部分媒体样作,才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临走时几位老师一一跟我握手并说了许多夸奖赞美之词,说让我等消息。

大概一个星期后,王老师给我打传呼(当时是传呼机),让我留意当天的《羊城晚报 》。当天下午,我迫不及待的花了二毛五分钱买了份《羊城晚报》,每个地方仔细寻找,像西藏地区那些藏民挖冬虫夏草一样,生怕眼花了错过了。在每日连载的那一块,赫然写着《师妹》,还有王希光老师给写的序。那一刻,泪水倾盆而下,像一个孩子一样,攥着报纸扶着路边的榕树任凭自己宣泄。《师妹》在晚报连登三个月才刊完。《师妹》给我带来了六千元的稿费,这笔钱我把它寄回老家给我哥换成了三间平房。《师妹》还给我带来了职位的升迁,我一步登天由主管当上了四星级酒店的副总经理。

《师妹》里有情爱部分。虽然已经过去20来年了,但是当年我提出的对“爱情”的思考,至今似仍值得一提。虽然20年来,有着思考的我,自己也“曾经沧海水”,“除却巫山云”。证明“思考不足以左右生活。”不过“生活过”是一种收获,“能思考”又是一种收获,此刻石门的星空灿烂,夜深人静,独自品茗细饮,比流行歌曲里的要死要活,要充实、自在许多。

“性萌动”和“性觉醒”,是爱的第一步。那时候心中会印上一个周围最出色的异性影子。异性爱发生了,才知道少年人“分男女界限”正是为了捍卫自己心灵的神秘奥妙,积累美妙的渴慕之情。然而从“肌肤之亲”到“官能之恋”的快乐,如果发展成对一个人生命的主宰,将是悲剧。总有一天,曾经有过远大前程的一方,要把另一方视为“祸水”。另一种危险是“官能第一”,以生理的舒服代替心里的丰富要求,会造成轻易的移情别恋。这种近乎原始本能的动物性的爱,很难经受住别离、疾病、衰老等等的考验,更不用“诱惑 ”,你能谴责对方什么呢?(未完待续)

  良子写作以散文见长,当然也写小说,也有私人定制业务,欢迎提供素材,良子将倾心打造属于您或Ta的精彩。代表作《师妹》、《畸缘》和《桐柏山人散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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