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稳:笔名子玉,陕西蓝田汤峪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鲁迅文学院陕西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陕西省首届中学骨干校长。散文作家,著有散文集《白云深处》《百味》等。
石 化
我的睡梦里确实精彩,一会儿春意盎然,一会儿骄阳似火,没有秋风,没有白雪,只有不断变化的欲念。天有无睡梦?不得而知!也许有吧?它会梦到谁?似乎还没有办法和天沟通,去说一些体己的话。天文和人文,绝对是有鸿沟的。谁能跨越?超人吧。超人是有异能的人,反正是人,又和人不一样。生活中有没有超人?听说有。那是在故事里,凡夫没有遇见的可能。不安分的人,想变成超人。欲望强烈地燃烧,烧坏了脑子,也烧坏了身体。当自己变成灰的时候,还是没有改变,还是凡夫俗子,和我一样。我是低能儿。很多社会上应用的东西学不会,也造就了自己不可能让日子花红柳绿风光旖旎。山里娃就是石头,丑陋而冷硬。自身不好改变,也没办法改变。有一天,遇到了风,遇到了水,遇到了不靠谱的石匠,会变化自己的外延,实质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嬗变。风是刻刀,水也是刻刀。它需要时间,不会一蹴而就,互相得有耐心,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甚至千年万年,才会改变石的模样儿。而石匠,可以通过暴力,通过战争,摧毁石的肉体,改变石的用途。但是它没弄明白,石头挪到哪里都是石头。从山沟沟,到庭院里,到公园内,到台阶上,到柱子下,让它怎么流放,叫它怎么背负,是人的想法,但石头的心依然是石心,不会改变。石头有无玲珑心,肯定没有。如果有,那就不是纯粹的石头。如我,已经白霜染头,还是初心未改。不会忘记自己的出处,也知道自己归宿。山里人永远不会忘乎所以。他们没有这个条件。一出生就在沟道里,脚下是水,四壁是山,头顶只有逼仄的天。就是风吹来,也得在山坡上撞出个响声,然后婉转而去。水也是,找一个低处,寻一个出口,无节操地流淌。山人不行,就得在那个“天井”里守望着,看不到更大的天,看不到更多的云,也享受不到所谓的诱惑。你怎么去张狂,怎么能忘乎所以?张狂需要本钱。山石没有,山里人也没有。就是有一天走出了大山,也是战战兢兢地,从来不敢去试图飘起来。石头不会长翅膀,飞不起来。在山外跋涉了几十年,依然步履沉重。也做过梦。梦里的石头变了,跟上形势了,和时代共振了,春风得意了,想啥就是啥。你还别说,梦就是个好东西,在梦里可以张狂,可以藐视一切君临天下。让那些什么花什么草,簇拥脚下;让那些什么云什么雨,抚慰肌肤;让那些什么色什么彩,震颤神经……梦想自己成了教育家,改变的不是一个班的学生,而是一个区域;梦想自己成了作家,著作等身,唤醒了一些在屋子里沉睡的人;梦想自己成了君王,不沉溺于三宫六院,但金口玉言,规则就是嘴里的唾沫……梦里的人也有些内急,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释放,没小心就回到了山沟里,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梦里的情绪冷却着,在渐渐石化。没办法,外边的霾,确实很重。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