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葛水平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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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葛水平爱书是出了名的,她的书房也是我见过的最美书房。12月18日到长治参加赵树理研究会的年会,和她相约去她书房参观。
她的小院里放着青石雕的压窗石、石猴、石磨,一个木质花架上缠着古藤,假如是夏天,院子里一定是姹紫嫣红的。
2003年葛水平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了她的成名作《甩鞭》和《地气》。这两部中篇小说甫一面世,就震惊文坛,一时洛阳纸贵。之后,她一发而不可收。
一层是小客厅,茶几前放着两个圆圆的石墩,上面放了大红的绣垫,叫人惊艳。背面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大黑板,上面有她用粉笔画的漫画,四个农人赶着两匹大马,那马膀大腰圆,矫健如八骏图中皇家的神骏,是“竹披双耳骏,风入四蹄轻”的骏马形象,她题词曰“做个无名闲人”。
上了二楼就是她的书房了,庞大的书桌上放一个大台灯,连灯罩的图案也是红色和黄色的牡丹图,姚黄魏紫在吐着国色天香。书桌上还有一个长胡子老人的根雕,他手握仙杖,是钟魁还是太白金星?任由想象。身后的古瓷花坛里则放了五棵金黄色的向日葵,如田野上的美丽风景,如梵高笔下的高贵油画,书桌上还放了两坛插花,是观音竹,绿得如翡翠,闪着幽光。叫人吃惊的是她书房里还放着一架大扇车,是乡村打谷场上常见的那种,如一个庞然大物。博古架上放着竹编、瓷枕、瓷老虎、收集来的皮影戏,布鱼挂件,五彩绣件、石狮子,布老虎,林林总总,使人如进了民俗馆,如走进老山村。这些收藏也丰富了她的写作,使她在创作时如鱼得水。如她写富家小姐的闺床:“去年冬天,我在山西沁河岸边寻得一张清中期富家小姐的闺床。精致的木格雕花完好无损,红色的大漆旧了,旧得纯粹就成了一种时尚。床体采用贴金箔、嵌螺钿等工艺技法,共雕有十个戏剧故事情节,有《三娘教子》《龙凤再生缘》《唐伯虎点秋香》《琵琶记》等。每个作品形态生动,惟妙惟肖。描金人物故事更显出古床的华丽美艳。只是床板有些不太稳重,倏忽之间来一声响,那一声响倒叫我想起曾经的男欢女爱。”
这样的文字,正是因她喜欢收藏,有了收藏的经历,才能写得这样生动。她的书架上就有《收藏家》杂志、有《明式家具研究》《古玩收藏宝典》《中国古代野史》《晋城文物通览》《山西通史》,甚至还有《近代中国帮会内幕》《近代中国土匪实录》,我想她在小说中写那个女土匪,也许就参考过这些书吧。
第三层是小阁楼,也是她的画室,她的画是文人画,也是写意画,我说她的画是国画中的“印象派”,有漫画中的韩羽味,拙中见美,稚中有雅。是她灵心的流露,慧性的再现。她刚在省城办了画展,作家贾平凹评她的画“面目清朗,不俗不陋。另出新意,别有天趣。”她的画案上铺了一幅朴素的兰印花布,上面有砖砚、有乡村的南瓜形青花瓷器合子,连笔洗也是一只民间收的旧物瓷茶缸,上面烧制了“学习学习再学习”七个字,背后墙壁上挂一个木雕大匾,上书“福禄寿”三个榜书大字,气势磅礴,端庄可爱。前面则放着一个木雕的莲花,岁月在这里缕空成艺之魂,美之色,器之美,她的书房已不是书房,是古寺、是乡野、是老宅、是旧梦。是画禅室,是博物馆,是缘缘堂。
水平行走于山水间,奔波于太行山,访民间忧乐,写山乡风情,画人间美色,是一个本色的文化人,是一个有担当的作家。她的书房,装满了她对乡村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