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作者张德荣写的故事连载《红砖房》4

上期讲到：

在救助的过程中，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情景：有些在湖面上的渔民因衣服鞋子都湿透、冻硬了，没有办法自行行走， 去救助的人就用皮大哈（就像蒙古袍一样的衣服，很大）四个人抬着往 岸上跑，因冰面非常滑，抬的人脚下一滑一歪，结果被抬的人就从皮 大哈里滑了出去，直接掉到冰窟窿里没影了……

在《呼伦湖志》里讲，更多的人还是等到湖面冰冻后，一个接一 个从冰面上滚出来的！等后来派人到冰上寻找尸体，那情景非常惨烈！湖面上冻死的渔工有的半身在水面上，有的只露出一只胳膊，有的露 出个脑袋，有的只露出一条腿！人们含泪把他们从冰里刨出来运到岸 上。

被救回来的渔工，毡疙瘩已经脱不下来了，只好将整个穿着毡疙瘩的腿都伸到水桶里 泡，很多人的腿和脚已经冻成了黑色，只能截肢。后来有人统计，在那两天两夜里，被冻死 126 人，冻坏截肢残废 者 154 人，马匹被冻死一百多匹。文献记载：多家渔号发给每个死者 200 块大洋的抚恤金，发给活下来的渔工也是 200 块大洋，但那叫惊吓费，渔 工们气愤地说：这真是死的、活的都一个样啊！

在这次湖难中，我爷爷愁加难过，一晚上满口牙全部松动了，随后就一颗一 颗地都掉了下来，脖子上也长出了一个大包！他损失了 70 多号人。

据知情人士张喜瑞老人说：各渔号赔款标准是不一样的，我爷爷的渔 号赔款标准是每人 500 块大洋，冻死渔工的尸体，如果家人提出想运 回山东老家的，他就给运回了老家，同时也给了 500 块大洋，没有要 求的就当地安葬了。听说有的人家把哥哥的遗体送回去，弟弟就跟着回 来了。

当时，爷爷把房子做了抵押，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出来，还东借西 凑，又从万茂盛的吕老板那里借了一万块大洋，一共赔了三万五千 多块大洋（有知情人士李喜瑞老人生前原始录音为证）。爷爷是倾家 荡产、血本全无了！

我爷爷和他手下的兄弟们关系非常好，他很讲哥们义气，人们对 他评价都很高！因他文化水平不高，又不懂得如何识别人，所以他就觉得敢于和他意见相反，敢于张嘴骂他的人，是有血气的人，有性格 的人，一定是条好汉！

听说当时向我爷爷要求干活的人得先开口骂他！他 就笑了：“留下吧！”有的伙计不敢骂爷爷，同伴就给他喝点酒，让他 状胆子后去骂！爷爷听到伙计们骂他，心里才痛快！但平日里还是和 伙计们有说有笑的……这次湖难，让爷爷悲痛欲绝，他买了一大车纸 钱，在南山脚下焚烧，并长跪不起，那哀嚎声撕心裂肺！

……

未完待续

本故事在本公众号发表后，得到了社会各界人士的赞誉，他们纷纷给予作者鼓励和支持，下面是作者发给编辑的一些来自朋友圈的留言和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