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夏收夏种拔秧记
夏收夏种拔秧记
夏收夏种,拔秧苗是一件必做的事,但我最不愿意做这件事。
七十年代末,种田讲究的是小苗移栽法,即把秧苗连同根下的土都锨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畚箕上挑到种的田里即可。后来开始种杂交稻了,要把秧苗育得很大,大部分都已经分蘖了,一根就是一小束,要一小束一小束地拔。
秧田必须要水源充足,成天都被水漾着。我坐在只有一条腿的秧凳上,初次坐这种凳子的时候,常常会歪斜,稍不留意就会跌倒,弄得全身是泥水。拔秧前,得准备一些扎秧苗的稻草,把它放在脚旁,把秧凳放在秧前的合适位置,太近了不行,太远了费力。前面是绿茵茵的秧苗,我就一小把一小把地从秧田里拔起来,凑成一束,然后用一根稻草扎了个活结,就随手丢在身后。又开始拔秧。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把一把的秧苗密密匝匝立在秧田上,像一个个士兵一样,在风中瑟瑟飘摇。
由于秧苗施肥足,根系特别发达,根须长得多而密,拔起来非常费力费劲,不用多久,手就火辣辣地痛,只要拔上半天的,或几个小时,你的手就会火辣辣锥心似的痛,被苗叶划过的皮肤还痒痒的。
我不愿意拔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是怕蚂蟥。蚂蟥是一种又软体动物,非常有韧性,蚂蟥的头部有吸盘,并有麻醉作用,一旦附着在皮肤,不容易感觉到,蚂蟥叮人时,先用吸盘吸住皮肤,并钻进皮肉吸血,它吸血量非常大,只要被叮上,不仅被吸了血,事后还会痒痒地痛。而且秧田是非常适合蚂蟥生长的场所。当我从秧田里迈上来的时候,有时会有一条或几条蚂蟥吸附在腿肚上,起被的时候真被吓得不轻。我连忙用手去拉,蚂蛐像软皮筋似的,越拉越长,拉了很长也拉不下来。有的人说,要是把它的头断在肉里面,就麻烦了,它会顺着血液走,在你的身体里生长起来,吓得我一见蚂蟥就起鸡皮疙瘩的。经历几次之后,有经验的大人们说,叮着的蚂蟥不能用手拉,应该用手拍,后来我一见叮在脚上的蚂蟥就用手使劲地拍打,一下,二下,直到它掉下来为止。
为了对蚂蟥泄愤,我会找来一根草茎或细树枝,插进蚂蟥体内,把蚂蟥翻地来,随着滴落的鲜血,蚂蟥皮被整个穿肠翻了过来,里面往往会有很多的子,我们就会把它插在田边,让火辣辣的太阳下晒干它,再也不能复活。蚂蟥,好像即使碎尸几段都没用,传说碎几段就会成为几条蚂蟥,只有把它翻皮过来晒才是绝杀。
小时候对拔秧这件事真是又惊又怕。
2017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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