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陈昌回归踏上死亡之路，贺若敦凭计谋硬抗侯瑱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649篇

前面说到，陈霸先称帝后，多次派人请求北周将儿子陈昌和侄子陈顼放回，北周口头答应，却不肯放人。等到陈霸先去世，北周这才把陈昌放回来，明摆着是想借陈昌来搞乱南陈。

然而，由于王琳占据长江中流挑起战端，通往建康的道路受阻，陈昌只好暂住安陆。

王琳兵败后，陈昌从安陆出发，将要渡江时，写了一封信给陈蒨，信中言辞颇为傲慢不逊。

陈蒨看了很不高兴，将侯安都叫来，从容不迫道：“太子要回来就位了，我得另外求一块封国归老。”

侯安都道：“自古以来，哪有被取代的天子！臣下愚昧，不敢接受这个诏令。”请求亲自去迎接陈昌。接着，群臣也联名上表，请求陈蒨给陈昌封爵并任命官职，实际上否决了陈昌的太子之位。

天嘉元年（公元560年）二月二十八，陈蒨任命陈昌为骠骑将军、湘州牧，封为衡阳王。

王琳东下兵败，被迫逃亡北齐，留守江陵的孙瑒一开始并不知情。

北周军刚抵达郢州时，郢州助防张世贵策动外城军民去接应北周军，结果失踪军民三千多人。北周军堆起土山，架起长梯，日夜不停地攻城，并乘风纵火，烧掉了郢州内城南面的五十多座楼。

此时，孙瑒手下的士兵不足一千人，但他能亲自安抚慰劳士兵，为士兵送去酒肉，士卒们都愿意为他死战。北周军久攻不下，便授予孙瑒柱国、郢州刺史之职，封万户郡公，以高官厚禄来诱降他。

孙瑒假装答应归顺，以为缓兵之计，暗地里却抓紧修整防御工事，一天之内就全部完工，然后接着抵抗固守。

不久，北周军听说王琳兵败，南陈大军就要过来，想要解围撤退。孙瑒集合将士，对他们道：“我和王琳一起扶助梁室，已尽本分。时局如此，难道不是天命吗？”于是派使者向南陈表示归顺。

当王琳兵船东下时，陈蒨下令征召南川的军队抵抗，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黄法氍率领水军将要赴敌。熊昙朗却占据豫章城池，排开军舰，堵塞了周迪等人的进军路线，周迪等人与周敷一起将他包围。

王琳兵败后，熊昙朗的部众人心涣散，周迪乘势攻下豫章城，俘虏男女人口一万多人。熊昙朗逃入村庄之中，最后被村民所杀。

三月初六，熊昙朗的首级被送到建康，家族全部被斩，宣告南陈境内的军阀又少了一个。

三月十三，南陈设立沅州、武州，以右卫将军吴明彻为武州刺史，孙瑒为湘州刺史。孙瑒心不自安，坚决要求在朝中为官，于是征召为中领军，后来又改命为吴郡太守。

三月二十三，陈昌进入南陈境内，陈蒨诏令主书、舍人在路旁迎候。

三月二十五，陈昌渡江，但船到江中就被侯安都害死，然后报告说是被淹死的。不久，侯安都因杀陈昌之功进爵为清远公。

侯安都是陈霸先的心腹大将，但在陈霸先死后丝毫不念旧情，连他儿子的一条小命都不想保，用现在的话说，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初，陈霸先派毛喜跟着陈顼到江陵，萧绎以毛喜为侍郎，也陷没在长安。与陈昌一起回来后，毛喜劝说陈蒨与北周和好，陈蒨便派侍中周弘正去和北周修好。

六月十二，陈蒨下诏将萧绎葬在江宁，丧事中的车旗礼仪全部采用梁朝旧制。

八月，北周的军司马贺若敦忽然率领部众一万人进犯武陵，武州刺史吴明彻无法抵抗，带着兵马退回巴陵。

当年，江陵陷落后，巴州、湘州一带都归属了北周，北周派梁朝旧人守卫。这时，南陈太尉侯瑱等人带兵逼近湘州，想要收复失地，贺若敦带兵去救援，大败侯瑱，乘胜挥师深入，驻扎在湘川。

九月初七，北周再派将领独孤盛率水军和贺若敦一起挺进。

九月十三，南陈派仪同三司徐度带兵在巴丘与侯瑱会合。正赶上秋水泛滥，淹没道路，独孤盛和贺若敦的粮道被切断，只好分散军队到处抢掠，以供应军队的资费。

贺若敦担心侯瑱知道他的粮食紧缺，便在军营里堆起很多土堆，上面盖上一层米，然后召集兵营旁边的村人进营，假装找他们了解情况，再将他们打发走，有意让村人把看到的假米屯说出去。

侯瑱果然被其忽悠，以为他军中粮食充足，不敢贸然发起进攻。贺若敦又增修营垒，建造大量房屋，作出久留之计。

贺若敦缺粮，侯瑱的日子也不好过。当时，湘州、罗州连年战事不断，农业荒废。侯瑱缺少给养，更加拿贺若敦没办法。

不久，贺若敦发现，当地土人多次驾小船载米、粟、鸡、鸭以供应侯瑱。贺若敦深以为忧，就伪装成土人在船上装货，将甲士埋伏在船舱。

侯瑱的军队远远望见，以为运粮饷的船来了，都争着来取东西。这时，贺若敦的甲士突然出现，把来取东西的侯瑱军士兵全部抓获。

此外，贺若敦的军队经常有人叛变，乘马投奔侯瑱。贺若敦便另外找来一匹马，牵着它走近船，当马将上船时，就让船上的人用鞭子抽马，如此这般再三重复，马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然后，贺若敦在江岸埋下伏兵，让人乘这匹马去招呼侯瑱的军队，假装投附。侯瑱派士兵前来迎接，都争着来牵马，这马既然害怕船，当然不肯上。这时，贺若敦的伏兵冒出来，把来接应的士兵全杀了。

从此以后，每当真正要来送粮饷的船和真正来投降的骑兵，侯瑱也以为是诈骗，干脆都拒绝接受并予以攻击。所谓兵不厌诈，贺若敦给我们生动的上了一课，硬是在不利的局面下保持不败之势。

既然搞不定你贺若敦，那就去打独孤盛。十月十五，侯瑱在杨叶洲打败独孤盛，独孤盛收拢败兵登上江岸，修筑城垣自保。

十月十九，陈蒨下诏命司空侯安都率军和侯瑱会合，共同对抗北周。

十二月二十二，北周巴陵城主尉迟宪来降，南陈派巴州刺史侯安鼎前往镇守。第二天，独孤盛带着残兵从杨叶洲悄悄逃跑。

南陈不断增兵，贺若敦却依然凭一己之力与侯瑱抗衡。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