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之李桂姐:因一句“权为脂粉之需”,便认西门庆做干爹
【李桂姐】清河县二条巷丽春院的妓女。李三妈之女,李桂卿之妹,李娇儿的侄女。善弹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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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妈有病,李桂卿被上来的客商包占了半年,常接到店里去住,李桂姐说:“只靠着我逐日出来供喝,答应这几个相熟的老爹,好不辛苦!”
西门庆在花子虚家会茶饮酒时看上了刚成年的李桂姐,知她是自己的二房李娇儿的亲侄女,但仍要占有她,遂于当晚一同往勾栏李家去。为听她一唱,取出五两一锭银子,“权与桂姐为脂粉之需”,一心要梳笼她。
次日,西门庆使玳安回家去拿五十两银子,,缎铺里讨四套衣裳,遂将李桂姐梳笼了,事后又送她一套红衫蓝裙。
西门庆在妓院贪恋李桂姐约半个月不回家,潘金莲托玳安给西门庆带信,请他速归,李桂姐便生了气,西门庆为了讨好她,只好把潘金莲带来的信撕烂,用脚踢玳安,并骂家里妻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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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生日那天,轿子接李桂姐和两个唱的到府上唱了一天。桂姐临别时要拜见潘金莲,金莲恨她,叫春梅关了角门不见,桂姐于是记恨于心。
李桂姐在妓院要西门庆剪下潘金莲的头发来,说“没有这物件,就休要见我!”西门庆为讨得她的欢心,回家对潘金莲软硬兼施,剪下她的头发,次日到妓院交给李桂姐。
这李桂姐心理阴暗、狭窄,背地里便把潘金莲的头发絮在鞋底下,每日践踏,以泄心头之恨。
西门庆每月风雨无阻地出二十两银子包占着桂姐,不许她再接别人。
妓女想的是钱,多多益善,怎能不接别的客?
西门庆几日没去,李桂姐便又接了杭州贩绸绢的客商丁二官。丁拿出十两银子、两套杭州重绢衣服“请”她,一连和她歇了两夜。西门庆发现她和一个男子在另一间房子里饮酒,把李家妓院打了个一塌糊涂,赌誓不再踏进她家门。
西门庆走后,李桂姐慌了神儿,怕恼了西门庆,坏了她的名声,妨碍她的生意,忙和李三妈跪求应伯爵、谢希大去请西门庆,置酒给他赔不是。
应伯爵便替桂姐对西门庆说,实不曾让那客商沾身,其实这就是骗人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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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到肢院,桂姐、桂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迎接,李三妈出来跪着赔礼。西门庆这才宽怨了她们。接着,李桂姐又在暗中接了浪荡子周肖儿。当然,桂姐仍希望西门庆是她的常客。
西门庆做了理刑官,李桂姐一来惧怕他势要,二来恐他去妓院稀少,于是和虞婆铺谋定计,买酒礼来拜吴月娘做干娘,自己假着认个干女儿,以不断绝这门亲。
妓女郑爱香对她提到周肖儿时,她忙对郑爱香使眼色。郑爱香反问她:你和他没点儿相交,如何却打得热?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妓女这一行也是互相竞争、忌妒、仇视、排挤的。
应伯爵给西门庆的另一个姨子吴银儿出主意,叫她不如拜在李瓶儿脚下做干女儿。吴银儿照办了。李桂姐得知后便和吴银儿使性子,两个不说话。
李娇儿的丫鬓夏花儿在李瓶儿房中拾了一锭金饲,藏起来不还。暴露后,西门庆授打了她,叫李娇儿领回到屋里,明日叫媒人拉出去卖掉。李桂姐在李娇儿屋里教峻夏花儿:你就拾了些东西,来屋里悄悄交与你娘。……今后要贴你娘的心,凡事要你和她一心一计。不拘拿了什么,交付与她。夏花儿说:姐吩咐,我知道了。
李桂姐对西门庆央留夏花儿,说:俺姑娘房里那孩子,休要领出去吧。……吃我说了她几句,从今改了,她也再不敢了。明明是她往更坏处教唆,她却说谎话教育了丫头学好。
李桂姐一贯说谎,而且又接了新嫖客,这也是妓女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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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官每日被孙天化、祝日念、小张闲挨着去嫖李桂姐,把娘子黄氏的头面都拿出去当了,气得黄氏在家里上吊。黄氏到东京对叔父六黄太尉说了,六黄太尉央朱太尉,朱勔批行东平府,着落清河县拿人。孙天化、祝日念、小张闲在李桂姐家被捉,王三官夺门而逃,李桂姐在隔壁朱毛头家躲了一夜。
县衙皂隶拿着票,要李桂姐到东京回话去。李桂姐吓得去求西门庆救她,赌咒发誓说若是见了王三官一个钱儿,就把眼睛珠子掉了;若是和他沾了身子,一个毛孔儿里生一个大疤疮。
当然这些也都是假话。西门庆叫她住下,就差人给知县李达天送帖儿,说桂姐常在这里答应,免提她吧。李知县回说这是东京上司行下来批文,委本县拿人;要免提,还往东京上司处说去。于是西门庆派来保上东京,带一封书信,致谢蔡京的大管家翟谦,又封了二十两折节银子带上送给翟管家,请他差人往卫里说说。
李桂姐躲住在西门庆家期间,在藏春乌雪洞里与干爹西门庆私通。应伯爵进来对她说:“你既认做干女儿了,好意叫你躲住两日儿,你又偷汉子。”应伯爵亲了她一个嘴,才出去。
所谓干爹、干女儿,还有帮闲,都是一些龌蹉的人,《金瓶梅》长于暴露人间的丑恶。
多亏西门庆的人情,经翟谦在东京出力活动,才饶了李桂姐,放了孙天化、祝日念、小张闲。后来孙天化、祝日念、小张闲和于宽、聂钱儿、白回子、向三又日逐挨着王三官去嫖李桂姐。
西门庆从妓女郑爱月口中得知后,愤骂这李桂姐:恁小淫妇儿,我吩咐休和这小厮缠,她不听,还对着我赌身发咒,恰好只哄我!他采纳了郑爱月出的主意,先占有了王三官他娘林太太,继而捉了小张闲、于宽、聂钱儿、白回子、向三,吊打后放出。西门庆从此不与桂姐上门走动。
李桂姐带上礼物到西门庆家,先对干娘吴月娘解释,说那天害头疼,没出来见王三官。月娘替她向西门庆说情。西门庆说:“那一遭是没出来见他,这一遭又是没出来见他,自家也说不过。……”李桂姐跪地不起,说:“爹恼的是。我若和他沾沾身子,就烂化了,一个毛孔儿里生个天疤疮。……”她既要做婊子,又反复多次表白自己如何贞节,这是《金瓶梅》中李桂姐这一妓女的个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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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死后,祝日念、孙天化依旧领着王三官去嫖她。
西门庆作为山东一省的理刑官,尚且奸淫了许多妇女,那么作为妓女的李桂姐,由她的职业所决定,接了一些嫖客,比起西门庆来就更不算什么了。
西门庆有的是多得数不清的金钱,他靠自己的臭钱,可以随心所欲地买来许多女子的肉体供他淫乐;李桂姐这些妓女无以为生,只能靠出卖自己的肉体养家活口。正如西门庆砸了李家妓院,李三妈对西门庆所表白的那样:你若不来,我接下别的,一家儿指望她为活计。吃饭穿衣,全凭她供柴籴米。没来由暴叫如雷,你怪俺全无意。不思量自己,不是你凭媒娶的妻。
西门庆在家中已有六个妻妾,在外面还要用臭钱包占那么多妓女,不许接别人,要束缚住她们,成为他一人所占用的奴隶。在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社会里,这样实行奴隶主、封建主式的专制统治,怎么可能呢?
恩格斯指出:“卖淫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它将随着私有制的消失而消失。”(《共产主义原理》)
列宁也说过:“只要雇佣奴役制存在,卖淫现象也就必然存在。”(《资本主义和妇女劳动》)
我们应着眼于去认识制度的罪恶,而不应苛责于被迫出卖肉体的妓女。只有到了妇女们有正当的职业和较富裕的经济收入时,妓女和卖淫现象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乃至消失。
恩格斯说得好:“随着生产资料转归社会所有,……妇女为金钱而献身的必要性,也要消失了。卖淫将要消失……”(《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金瓶梅》的时代距这一美好的理想社会还相差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