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说词】《花心动》(史达祖体)- 上元有忆
上元有忆
清夜撩寒。意无凭、临窗且听斜雨。斗柄无踪。灯火零星。何解上元情绪。那时湖畔云霞坠。但遐迩、彩霓镶树。有帝子、飘飖彩袖。竹烟深处。
别样温柔日暮。难自禁、佳人共花轻舞。璎珞流光。柳眼分波。风月劫声飞去。倩谁犹可将心落。拂尘俗、一香千语。向天海、传来碎言万注。
《花心动》(史达祖体),双调一百四字,前段十句四仄韵,后段八句五仄韵。
上元,俗以农历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也叫元宵节。全词以寂寥雨夜开景,借回忆隐喻思念之情。
起句“清夜撩寒”,简洁的四字将景与情拉开。“意无凭、临窗且听斜雨”,延伸“寒”之意境,借寒夜听雨的景致,衬托羁旅的寂寥。“斗柄无踪。灯火零星”,一组四字对偶将佳节中的“意无凭”再延伸。斗柄,北斗七星中玉衡、开阳、摇光三星。取“斗柄东指,天下皆春”之意,这里意在寻觅却不得。“何解上元情绪”,此乃听雨之本意。
“那时湖畔云霞坠”,由于意无凭,莫名地就引起了回忆。湖畔、云霞、树上的霓彩、远方持彩练的仙子忽隐忽现、竹影婆娑,一连几组唯美意象,在坠、镶、飘飖等动词的串联下,格外凸显了节日多彩的景致和欢乐气氛。
“帝子”,指娥皇、女英。传说为尧的女儿。《楚辞·九歌·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此处指逰人,也可指上元花灯夜的多姿多彩景象。
“别样温柔日暮”,动情的追忆,但绝不仅仅是为了景致和气氛而感动。“难自禁、佳人共花轻舞”,这是回忆的核心所在。“璎珞流光。柳眼分波”,一组四字对偶,意象与动感的结合,生动再现人物的欢愉之情。“璎珞”,玉珠串成的装饰物。“柳眼”,寓意佳人之娇俏。如此的曼妙景象,风月也不能无动于衷,偷得欢声飞去。回忆到高潮处戛然而止。“倩谁犹可将心落”,此时,谁可将繁华之心交出,没有俗念,一瓣花香恰似千言万语,飘向天海。是的,就是这万注斜雨。将意境对应起句,完成一次完美的回忆。羁旅中上元的雨夜,恰似听到了千言万语,意有所托也。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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