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默温诗11首
它的声音
雨停止时
你听不见它停下
雨从树上滴落
怎么可能听不见它落下
或者到达,听不见
它到达
其他事情也是那样发生
我们听不见它们
你从没听见狗停止叫唤
无论你听或者不听
我们听见事情开始,继续
呼唤,嘶叫,歌唱
说你好说再见,可是
听不见停止
事情就是这样的吗
没有停止的声音
没有
停止之停止的声音
当然,没有停止
也就没有声音
五月末的早晨
昨天他们在长长的田野里割草
从房子下一直到榆树与白蜡树的边缘
山谷里的黄鹂鸟又开始歌唱了
这个寂静的早晨
精心犁过的田垄一路蔓延
奔涌过睡眠进入黎明
幽灵们沿着未醒的田垄回家,翻越
面包一样已割的草地
幽灵们走到胡桃树下
它们比我记起的人都要年长
在我出生前它们就站在这儿了
现在光芒涌入空空的田垄
老树们将阴影收集在身体下
整日为黑暗女王站岗
黑莓
五月末,当光延展着
朝向夏日,年轻的金丝雀
第一次扑棱着翅膀飞越白昼
却发现自己扑入掉落的花瓣里
老房子旁的花园里
它们在日影里哺育白昼的颜色
无雨的寒冷春天之后
空荡荡的村庄悄然无声
我站着吃黑莓
沉甸甸的树枝伏向我
心想,记住这一刻
蜻蜓来访之后
蜻蜓犹如阳光一样普遍
在它们的日子上悬停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仿佛它们是记忆
如今成年人来来往往
却看不见一只蜻蜓
也不知道自己
看不见什么
蜻蜓翅膀上的血脉
由光制成
只有树叶的纹路懂得它们
懂得河水流淌
蜻蜓从水的颜色里起飞
知道它们的来时之路
当我们在它们眼里出现
我们只是陌生人
它们走时也带走了光
无人会想起我们
记得夏天
老妇人对我说,太热
总比太冷要好,现在我想
不冷不热最好,你从未
想到,而它已如白驹过隙
我记得冬天如何变冷
无论在哪都觉得寒凉
可我却记不起夏天的炎热
只记得漫长的白昼树木在呼吸
傍晚时母鸡在小路上闲聊
山谷里的光越来越长
钟声从谷底传来
如今我坐在这儿,仍在倾听
秋分后的光
早晨的光在树木上方嘻戏
时间只是光的玩物
它停下静静地悬在高空
鸟儿随着光的停下变得安静
没有人知道该停止多久
之后鸽子在另一个时代醒来
在长长的蕨叶上留下白色脚印
踩着阴影的脚步开始慢舞
舞者在影子的臂弯里移动
影子们在静静庆祝秋分到来
庆祝光的逝去
以及记忆中的漫漫夏日
十月的一个夜晚
在闪亮山谷的对面
一只狗叫着像陌生灯光下的布谷鸟
我偷偷溜出去,没惊动宝拉我的爱人
穿过未点亮的房子,走到室外观察夜空
今夜的星星,不管我是否看见
此刻它们在这里
今后将不再在同一位置出现
下点小雨也没关系,可此刻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微风也不向我们吹送
十月的圆月为我们所有
它在高高的棕叶上闪烁
我们在一起,却不知
它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运行
狗停止叫唤,夜还是那么安静
在一起
这些天我看见我们在一起
当波浪冲刷着我们
我紧紧抱住你
害怕你被潮水冲走,你也抱住我
不让潮水把我冲走
当我们站在激流里抱紧对方
堤岸变得越来越模糊
日光在我们头顶上无声流过
我们要在日光里坚持多久才不会被冲走
我们要在夜晚抱紧多久才不会被冲走
而它要把我们带往哪里
忏悔
哦,是的
有一盏石头灯笼
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
可它不是头一次有生命
而是上了年纪,在阴影里
等待,沉默不语,在布满灰尘的房间
在堆满陈年文物的圆桌上
那是靠近奥里亚克的乡间
也许比我记得的还要早
石头灯笼如高高的凳子
朝向四个季节
它还未被点亮,就等着我
把它带回家,它认得
黑暗中的所有道路
而我却一无所知
九月将尽的这一天
我如此渴望这盏灯笼
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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