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太行 ‖ 难忘儿时刨药材——爬山挥镐醉药香

文/冯兵绪

邢西百里路罗川不仅风景迷人，而且物产丰富。眼下，路罗川的板栗就要进入采收期，于是不少网友纷纷上传满树栗子、大片山韭花，稠压压的酸枣等五彩缤纷的照片。

猛然间，在一张山韭花的照片中，竟然看到一朵开花的桔梗。那鲜艳的蓝紫色，五星状的喇叭样，是那么眼熟又是那么引人注目。这朵桔梗花勾起了小时候上山刨药材的过往。

家乡四周的山上，自然生长着多种中草药材。什么柴胡、桔梗、黄芩、苍术、穿地龙、老来红……

小时候，时常跟着三叔去山上放牛，在三叔指点下，我认识了不少药材。那时候，哪个小伙伴们还不是都耳熟能详地说出多种的药材名。

上山刨药材，一般是夏天雨季到来至秋天这段时间。干旱的山坡下透了雨，药材的秧苗长得正旺盛，一眼就能认出什么药材来。

另外这时候多种药材也走向成熟，又好认又好刨又有药效，才是刨药材的最佳时机。所以，一到星期天，我就跟随着三叔上山刨药材。

那时候，随着三叔常去的是东沟转恶石崦(编者注:地名)，或者转大谷洞。赶着牛群，唱着刚学会的歌曲，歌声在山谷里萦绕，久久回荡。

到了东沟里沟，牛儿们放慢脚步，开始四下寻找肥草大口吃起来之时，三叔就指着路边看到的药材，一一指给我。

刚开始，刨几个样本，放在篮子里，边找边对照再刨。刨不了多大会儿，就可以一眼认出来了。等上到了恶石崦，牛群自动奔向草肥又有山泉的背坡。三叔带着我，随后也来到这里。

此时，太阳还没有照在这里，稍稍歇息，我们就动手刨起来。三叔边刨边给我介绍，柴胡可以治感冒，价钱也高。桔梗好认，远远看到紫蓝花就是，刨回家还得进行剥皮。

黄芩也是蓝花，但花朵小，又是一连串。黄芩晒半干，要进行捶打，才露出真正的“黄”面目。我们一边刨，一边监管着调皮的小牛羔不让乱跑，看到不听话的，三叔吆喝一声，它就乖乖地扭回头来。

等背坡满挂阳光的时候，天也就晌午了。那些牛儿们也就找阴凉处卧下休息了。三叔喊我放下家具和篮子，到恶石崦庙里去做午饭。三叔搬出小铁锅，准备炒菜。

我提上小水桶，沿着小路去提回一桶山泉水。三个石头支起铁锅，一把干柴燃起，火苗舔着锅底，不一会儿，一股香味立即充盈小庙。

一锅炒瓜菜，两三个窝窝，我吃着倍儿香。吃饱喝足，就在小庙里休息一会儿。等看到牛儿们都起身吃草去了，我们也动身继续刨起药材来。

如果遇到雨后放晴的天气，跟着三叔，扛上镐头，淌着露水，赶着牛群来到大谷洞。此时，上到大谷洞石嘴上，远看山峦叠翠，葱茏郁郁，山花烂漫。

再看远处的村庄，包括在绿水青山之间，就像山水绘画大师刚刚完成的一幅还散发着郁香的油画，令人无限陶醉。再回头看，山中雾气升腾，在阳光照射下，就像一层薄薄的雾纱。清新的空气令人陶醉，舒畅透了！

当我们上到二道筒顶上时，阳光已经将雨后的雾气驱散干净了，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村子上空飘起缕缕炊烟，仿佛闻到母亲们做好了那一大锅柴火饭的甜香。

这里的药材一片挨一片，一棵接一棵，简直不知道刨哪个好。三叔说，哪个值钱就刨哪个。于是我们见到有桔梗就不刨柴胡，见到黄芩不刨苍术。

至于其他的不值钱的药材更不放在眼里。连片的药材又肥又多，不用这里一下，那里一下，所以很不费劲地刨满了挎篓。

遇到了几棵一串花儿的山丹丹，三叔帮我小心翼翼地刨下来，用几片大叶子包裹好，外边用楸树皮缠好，回到家移栽在院子里，让它年年开花。

刨挖药材的心情是欢愉的，山风带着药香，伴着舒爽的凉风。不时地有鸟儿欢叫着从头上飞过，悦耳动听的鸣叫在山谷回荡。陶醉着我们，陶醉着山林。

时光如流，转眼间三十多年一晃而逝。年少时曾经跟着三叔刨药材的过往，早已淹没在时光的长河里。

即便翻起几朵浪花，也满是药香。草药的芳香与少年挥镐的影子永远留在记忆里。如今村人很少再有去爬山刨药材了，但我们这代人忆起当年，谁人不是记忆犹新，久久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