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汉阙:樊敏阙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夜已深了,当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猛然发现366天前的今天,我在朋友圈里发了这么一段话:“美哭的高颐阙。可惜樊敏阙没能进去,真想一头撞死在芦山县城。唉,只有含恨离去,哭瞎双眼[流泪][流泪][流泪] ”

2015年5月22日,同样是个阴天。我和小溪经过洪雅转车至雅安,在看完博物馆后,马不停蹄的赶往芦山县。彼时,受地震的影响,雅安至芦山的公里还没完全修好。小巴车经高速到荥经,再转山间小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才到芦山。本来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到车程,一下子变成三个小时。我和小溪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抵达芦山后,先后看了青龙寺大殿和王晖石棺后,我们赶紧奔向目的地,樊敏阙。

悲剧其实从王晖石棺就开始,找不到看门人,小溪翻过高高的铁栅栏才得以拍了几张照片,而我只能是隔着栅栏远远的看了几眼。到樊敏后经更悲剧了,四处打听皆寻不得钥匙。最后在村委会找到支书,终于联系上了管理员,却说到晚上六点才回来。而我和小溪晚上必须离开雅安,否则明天就没办法按既订好的票离开成都了。极度无奈和沮丧下,小溪试过了翻墙,未果。其实小溪爬上的那堵墙如果跳下去是可以到达樊敏阙了,只是小溪看见里面有如深宅大院般,不敢贸然前行。半年后,当我站在那堵墙边,特别无语的给小溪打了一通电话,只有一墙之隔,且咫尺天涯。

一年前的今天,我离开雅安。在小城蒲江的旅馆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后来的我,越发思念樊敏阙,以至于思之如狂。今年1月28日,我忍痛放弃和从新加坡来成都出差的首长见面。从广汉三星堆至成都,转公交车,再转大巴,于深夜赶到雅安,在车站边的小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乘第一班车,二往樊敏阙。

这次樊敏阙的大门依旧紧闭。又寻到支书,他忽然来了句:你怎么又来了?我回道:上次没看见,可不是又来了。在我声色俱厉,义正言辞又可怜巴巴的要求下,这次终于得以从偏门入内。朝思暮想的樊敏阙,终于在不放弃的时候,峰回路转,得以遇见。

樊敏阙及石刻为东汉巴郡太守樊敏墓的地面建筑石刻遗存,现存左阙、碑、石兽三具,兽胚一具,石龟一具及右阙部分残件。樊敏阙建于东汉建安十年。据樊敏碑阴丘常《跋》,樊敏阙在北宋时即已倒塌,以此不见于金石著录。原阙为有扶壁式双阙,现存左阙为1957年修复后的样子。

阙为红砂石堆砌而成的仿木结构建筑。主阙檐下有"龙生十子图"浮雕,斗拱层转角处刻双手托拱力士像。阙顶为五脊式。阙前有天禄、辟邪二石兽,现已移至室内。阙旁为樊敏碑,上为圆顶;碑身刻"汉故领校巴郡太守樊府君碑";下刻碑文,凡18行、557字;末行镌刻"建安十年三月上旬造石工刘囗囗书"。樊敏碑文,记录了樊敏一生事迹,其涵义广博,书法精湛,为历代金石家所称道。

樊敏墓前神兽二具。一具为雄性,前爪抚蟾蜍;一具为雌性,前爪抚蟹。二具神兽首似虎,有双翼,做挺胸昂首迈步向前的雄姿,风格浑厚质朴,具有娇健威猛之气势。

需要提一句的是,据新闻报道,在芦山地震中,樊敏阙主阙被震断。樊敏阙本来就是由各种出土构建拼接而成的,这次震后修补,估计现在看到的阙体原构就已经很少了。因而,完整的樊敏碑和神兽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了。

我在上文提到,在石箱村还有二号无铭阙残件,这里的是不是呢?不得知。

无论旅途多么艰辛,大门多么难进,都在看见的那一眼,一切都值了。这是樊敏阙,是萦绕在心的樊敏阙,是永远难以忘却的樊敏阙。

我常在想,吃不好,睡不饱,而又孤独的旅程中我们得到了什么?是身心放松愉悦还是放飞心灵的快乐,亦或是遇见的那份激动。其实,我们看到的,触摸到的,为之哭泣过的,被深深打动的又岂止这些。我们在寻访中享受了独孤,我们在孤独中变得快乐,我们在快乐中长大。

一直在追寻,不断在遇见。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缠绵悱恻的爱恋,当我面对古老沧桑的一切时,无论是满含热泪,还是仰天长哭,这都是我生命之海中最美的一朵浪花,我会在回忆里串成最美的记忆,照耀日后荒芜不老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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