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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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进入三伏天。最炎热的季节,也带来潮湿的雨季。湿热的天气,让每个人的脸都不那么清爽,冒着热气的汗珠,附着在黏糊糊的皮肤上。整个人,被喘不过气的热浪袭击,无力地做着无谓地挣扎。

下雨的早晨,环卫工老陈按照既定流程,走进老楼背后的巷子收垃圾。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热加上晚上一直下雨,今天的垃圾格外的恶臭。走进垃圾桶,老陈被垃圾桶的臭味闻熏得有点恶心,好几次不想干了,但是想着还在读书的儿子,咬咬牙还是打开了垃圾桶。

一开打,就是一场噩梦。那是一张人脸,一张完整的人脸,眼睛还睁着,但是很干净,异常的漂亮。可,后面却是已经开始腐烂的面部组织,几条尸虫正缓慢地蠕动着。

1

2个证人

“请问你昨晚看到了什么?”小张看向证人1。

证人1:“我昨晚接去接孩子下课,她每周五晚上都要去补英语。昨晚我加完班已经快来不及接她了,为了节约时间,我就从公司背后的一栋老楼抄近路过去。可能因为下雨没什么人,巷子里很安静。我一直快步往前走,可是,总隐隐约约地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但我回头,又没有人。我当时心里着急去接孩子,也没想那么多。就在要走出巷子的时候,我回头,看见有个人,应该说,看见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就站在垃圾桶旁边,向我挥手。”

“那你看清她的样子了么?”

证人1:“没有,我当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跑出去了。我当时还以为是神经病,结果今天看到新闻才知道,垃圾桶里居然有一张人脸。我现在还一身鸡皮疙瘩,不是你们今天说在监控里看见了我,我才不想说这件事。”

“你说你看见了一个男人?”小张眯眼看着证人2。

证人2:“是的,昨晚我陪客户应酬,喝多了尿急,正好看见这条巷子,想着应该没什么人,就跑进去方便一下。完事,我刚转身,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当时真是一下子就醒酒了,吓得马上快步走出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听见他闷闷地笑了两声,声音很低沉,嘴上还叼着一根烟。他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却没有打伞,很快,烟也灭了。我当时心想,这人装什么逼啊,下雨天不打伞还抽烟。”

“然后呢?他还说了什么?”小张继续问。

证人2:“就在我刚走过他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但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我。夜里太暗,加上下雨我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那个眼神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你会觉得你不是在看一个人,倒是像,在看一个死人。但你又不得不被那双眼睛吸引,因为你会觉得莫名地漂亮,不不,应该说是异常的漂亮。后来因为被他的手抓痛了我才清醒过来,使劲甩开才跑出来。”

“他就这么让你走了?没再说什么?”

证人2:“哼!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他居然在我背后说我脸不对称,鼻子难看,说是浪费了那双眼睛。我正想回头骂他,发现他已经不在了。在我们公司里,我还是算长得帅的哈,哪轮得到他说我丑。”

“好的,我知道了。”小张边说边对比着这两份证词。

2

谁是嫌疑人?

唯一被监控拍下来的就是这两个人,但他们看见的却是不同的人。到底他们看见的哪一个人才是嫌疑人?或者都不是嫌疑人?

从时间上来说,两个证人进去巷子的时间只相差2分钟,而成年人正常走完那条巷子,需要3分钟,证人2刚从B口走出来,证人1就从A口走进去了。如果嫌疑人在里面的话,那很可能会被看见或者遇见。

从逻辑上来说,如果他们看见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嫌疑人,那么为什么要放走目击证人?那里面并没有监控,也没有拍到证人说的那一男一女,那为什么要留下证人?对他或她有什么好处?

到底,是一男一女,还是就是一个人?两个证人都说没有看清楚嫌疑人,只从外观去判定对方是男是女,虽然证人2说嫌疑人的笑声很低沉,但并不排除有些女人天生声线低。而证人1说的穿着连衣裙的女人,男人一样可以穿连衣裙,毕竟离那么远,是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女性的。

那么,嫌疑人会不会就是一个人?为了掩人耳目做了变装。可他或她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把一个人的脸完整地切割下来。那是一种精准地切割手法,脸周边的皮肤是光滑的线条,看得出来嫌疑人是专业的医学人士,且手法娴熟,作案时沉着冷静。整张脸还有微调的痕迹,毛孔填充了少量玻尿酸,下颌线有被提升过的印记,眼角被开了一点点,但被精致的眼妆遮盖,如果不是被尸虫啃了一点,一般人很难看出来有整过的痕迹。

这张脸并没有泡过福尔马林,应该是放在冷冻箱里快速冷冻,以此保证面部组织不会马上松弛坍塌。面部的毛细血管在这种极低温的条件下,迅速凝结,因此不会让脸部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当然,这种假设建立的前提是,死者当时还活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脸被切割下来的时候,还能短时间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嫌疑人应该是从事医学相关行业的,并且有着极高的审美,也许还是从事医美行业的从业人员。暂时判定嫌疑人是一个可以接触女性,且从事外科及美容行业的相关人员,做这行的人需要经常面对突发状况,需要极好的心理素质和耐性,手的稳定性要很好,才能完成相关手术。加上证人2说的嫌疑人力气很大,判定应该是一名男性,从事整形美容相关行业。

汇报完毕,小张将自己的想法,记在了工作日志上。

3

你好漂亮

“恩,这是她今年写的第13个故事了,”护士长摇着头对主任说。

“还是写的脸?”主任问。

“恩,是的,治疗已经2年了,但是一直没有进展,不过除了写这些故事,平时她倒是挺正常的。”护士长说。

“看来要换一个疗法了,她这么执着于脸,应该有什么突破点,下午我再去看看她,问一问到底为什么对脸这么有兴趣。”主任翻开辰溪的病例,开始思考。

辰溪,95年的海归,本来在某医美集团担任整形医生,一直有着超高的人气,是医院的明星医生。她是医院里唯一不需要整形的女人,天生的完美面孔,经常让人误以为她是整形脸。就在她事业高峰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了,家人报警以后过了3个月,她在老家的坟山被人发现。可当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发了疯,胡言乱语地说她不是辰溪,她一会儿说她要去接孩子下课,一会又突然开始抽烟,像男人一样说话。家人拿她实在是无法了,最后只能带她去医院,经院方判定辰溪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刚进医院的时候,在辰溪身体里还发现了另外1种人格,那是辰溪小时候的好朋友。在后来的治疗中才得知,那个小时候的好朋友,曾经被学校的老师性侵,后来在最后一次性侵时,因老师太过用力捂住那个孩子的嘴,导致孩子窒息死亡。虽然后来老师被判了无期,但是因为表现良好,改为13年。

那个孩子是跟着妈妈生活的,可她妈妈平时总加班,所以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偶然和辰溪认识了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最喜欢辰溪漂亮的脸,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漂亮,希望自己长大了可以变成一个漂亮的大人。可是,没等到她长大,梦想就破碎了。

而辰溪的另外两个人格,一个就是那个孩子的妈妈,一个就是那个老师。可能是小时候的冲击过于强烈,导致潜意识直接将这些情绪隐藏起来,直到辰溪在整形医院里做医生,才重新被启动。

但那也是2年前的事了,最近这段时间,辰溪一直很稳定,没有再出现其他人格,直到开始写这些脸的故事。想到这里,主任叹了口气,打开门走向辰溪的病房。

“主任不好了,辰溪失踪了!”护士长惊慌地喊着。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早上还从她手里接过这本日记,当时她的状态还很稳定,”护士长紧张地看着主任。

“她当时给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什么啊,啊......”护士长忽地捂住嘴。“她说,你喜欢那张脸么?”

七月的雨,一直没有停,淋湿了空气,让每个呼吸的人开始觉得难受。周五的雨夜,开始变得躁动。

“啊......,有张人脸!”

“快报警啊!”

“太恶心了,脸上还有蛆虫在爬,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张脸,好漂亮啊!”

“什么?”

“她说,你好漂亮。”一个声音幽幽地说。

“谁?谁在说话?”

“没人啊,快跑!”

雨一直没有停,就像那天我们约定的时候一样。我站在雨里等了你好久,可是那天,你却一直没有来。你知道吗?我给你买了一支口红作为你的生日礼物,你一直说想做个漂亮的大人,有了这支口红,你就可以成为漂亮的大人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对你说:“生日快乐,你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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