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与江湖同在《大国的迷失》之中,历史有时候要用显微镜般的阅读。
不知道在哪个论坛看到一句很深沉的话“:一个人的过去是回忆,一群人的过去是历史”。
但让人感到迷失的是,我们过着的每一天都在消隐于时光之河,永不回头,在苍茫时空中,体味的只有个体生命的渺小无力。但过去的日子不会由此欠缺意义,终将在未来某时显现出来。
英国人G. Warren Swire 1906年——1907年在江苏镇江拍摄的老照片。
01
于今天再回顾近代百年,更是充满着跌宕巨变、信仰跌落、重头反复的感慨。
读过的一本《大国的迷失,帝制崩溃后十字路口的中国》,勾勒自1911年辛亥革命前后到1937年其间的历史。
作家叶曙明一连串提问,立即让爱好历史的读者深陷其中: “为什么中国在辛亥革命后,不能完成从帝制向民主政制的转变?为什么美国的独立战争、南北战争可以孕育出华盛顿、林肯这样的人物,而我们却冒出个袁世凯,以及大大小小的一堆军阀?”
“为什么我们一次次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总是跳蚤,莫非这片土地真的与别不同?
辛亥革命并未能推翻两千多年的“秦政制”,宗法专制的道统依然坚固,“民国”只是作为“帝国”的变种,继续传承;
为什么日本这样一个蕞尔小国,明治维新后能够迅速崛起,而中国一个泱泱大国,在辛亥革命后却陷入了漫长的战乱?
我们究竟迷失在哪里?为什么当历史一再出现可供选择的十字路口时,我们却一再错失良机?”
02
从鸦片战争开始的社会分析开始,慢慢让人被一只无形的手,带入那个互相渗透、庙堂与祠堂并存,正统与江湖同在的两个世界:
湘军是曾国藩的私家军,但湘军可分为两部分:上层湘军与下层湘军。上层湘军以曾国藩为核心,笼络着一班极有头脑,极有才能的文武干才,如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刘坤一、曾国荃、郭嵩焘、彭玉麟等人,个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都是建功立业的人物。
而下层湘军,则完全为另一个世界,那里是哥老会的天下,奉行的是“十款十要”的帮规会律,由龙头、香长、刑堂、护剑、插花、巡风等各级头目层层严密把持,在营就是官军,出营就是盗贼。即使曾文正公也奈何不了他们。
作者的那架历史显微镜,慢慢触向百年岁月里几位风云人物的激荡命运,所在的背景不经意间全部被放大,将一个整段的历史,突然间一下子从地缘文化、区域文化的视角,360度的审视近百年的中国革命以及近代中国社会的转型,这是一个不错的新视角,越是如此,我阅读时越是竭力的集中精神,让头脑的风云不断风暴,让固有的观念不断冲击。
“一篇读罢头飞雪”,感喟不已。
迷失在一段往昔的历史岁月长河中,仿佛就在听一个智者娓娓而谈中国社会的转型,那段过程之艰难、时间之漫长、代价之沉重,堪称世界之最的历史,甚至到了一百多年后慢慢崛起的今天,还要渡过一段“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从鸦片战争的动荡和此起彼伏的战乱开篇,探寻百年中国政坛和草莽江湖两条线索。
依作者勾画的历史工笔画,我们且看:太平天国之后的南方政治崛起,把富国强兵的梦想付诸实行,开创了中国近代史上最辉煌的工业革命——洋务新政。义和团交织着谶纬图说和奉天承运的梦呓,幻想恢复九州一轨、天下同风的旧梦。南方开始革命,东部紧紧跟上,北方摇旗呐喊,西北固守观望。
近现代中国革命能否成功,最后竟然取决于西北的向背。南方和东南沿海,只是一个开头,镜头最后定格在茫茫大西北————那漫天席卷的滚滚红流。
03
再重读李鸿章年少言志:“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读罢感觉如站在高山绝顶放眼量,令人不禁感慨万千,历史是会重演的,因为历史并不会消失。
回首前尘,中国社会转型的来龙去脉,不仅有迹可寻,而且历历在目,因果分明,直教人一读一惊心。
但历史从来就不是冰冷的,在那些插页中,老照片里这些棱角分明的人物——孙中山、梁启超、吴佩孚、李大钊、蒋介石。。。
以及历史阴影背后那些抽丝剥茧的故事,才是真正打动人心的力量。正因着其有着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才越发的叫人对中国的昨天,今天和明天,不断的关注与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