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来顾酒”杯中国民间诗人诗歌大赛赵大磊参赛作品【19】

【作者简介】赵大磊，河南省西平县人，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西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平高中教师。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奔流》《华夏散文》《中国乡土文学》《思贤文学》《星星·散文诗版》《散文诗》《关雎爱情诗》《河南诗人》《天中晚报》。出版散文集《一个人的月亮》《像树一样活着》。

《君来顾，行走在乡愁里的母亲》

赵大磊（河南）

一

雪还未下，黑夜正在燃烧，一条河流穿越我的心脏，绕过斑驳的老井，回归到最初的纯净。

梦中的母亲，站在五谷的深处，挥着一弯月亮，收割着干瘪的日子。锋利的麦芒，划响忧伤的民谣。

我离她那么遥远，隔着一个纷乱的梦，隔着一沓走失的日历。我无法走出散乱的一生，疼痛压低了我撕裂的灵魂。

一株站在风中的草，每一步都是软绵绵的乡愁。一条流向远方的河，只能跟一棵树相依为命。

母亲，我就在你的身后。风烛晚秋里，谁替你敲打佝偻的等待？你用针线绣成的寂寞，可曾听见我漂白的呼喊？

二

还有什么比纤长的日子更让我思念母亲呢？在异乡和故乡之间，我和影子相互搀扶着，抛弃着被光阴劫持的青春。

一纸家书里，一枚太阳就像一丸膏药，贴在黄昏的路口。岁月，瘦得只剩下雪白的骨头，盛不下我满眼的忧郁。

母亲，在异乡我不敢落泪。一株行走的麦草，一直在寻找着出生的故土。在一滴露水里，庄稼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故乡只是一个背影。

在异乡，一句熟悉的方音，一段老掉牙的戏文，一抹苍茫的月光，一碗君来顾酒，都是我的母亲，温暖我无处安放的忐忑。

三

母亲，我该怎样忏悔啊！打坐在金黄色的辽阔里，你用双手创造的美丽，正一点一点涂抹着我的肉身。

一棵树背负着空空的鸟巢，不声不响地站在野外，等风掀开发黄的日历，反刍虚构的回忆。

你背负着远去的我，背负着暗淡的时光，独自走向多年不事稼穑的村庄，就像一个民族背负着一段沉重的历史。

多年后我才明白，女人都藏着两只翅膀，一只是悲悯天下的嫘祖，一只是奔走逐日的夸父。一俯身，天空开阔，大地绵厚。

多年后我才明白，一碗君来顾，一轮故乡之上月亮，风急浪高的黑夜，照亮着我孤寂的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