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清影雕《红楼梦》(124)红楼二尤骂二贾
2008年2月9日
雕刻红楼二尤故事;尤三姐自剔。尤三姐大闹贾珍、贾琏饭局。使贾珍、贾琏对三姐有所戒律,不敢造次。尤三姐为了自保,有意做出天天挑拣吃穿,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了肥鹅,又宰肥鸭;或不称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子铰碎,撕一条,骂一句。究竟贾珍等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这种放肆的泼闹使贾珍、贾琏的淫心凉了一截。贾琏听从了尤二姐劝言:“你和珍大爷商议商议,拣个相熟的,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她不是常法儿,终究要生事的。”贾琏道:“前日我也回大哥的,他只是舍不得。我还说,就是快肥羊肉无奈烫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多扎手。咱们未必降得住,正经拣个人聘了罢。他只意意思思的就撂过手了。你叫我有什么法儿?”二姐儿道:“你放心。咱们明儿先劝三丫头,问准了,让她自己闹去;闹得无法,少不得聘他。”贾琏听了,说;”这话极是。”至次日,二姐儿另备了酒,贾琏也不出门,至午间,特请她妹妹过来和她母亲上座。三姐儿便知其意,刚斟上酒,也不用他姐姐开口,便先滴泪说道:“姐姐今儿请我,自然有一番大道理要说:但只我不是糊涂人,也不用絮絮叨叨的,从前的事,我已尽知了,说也无益!即如今姐姐也得了好处安身,妈妈也有了安身之处,我也要自寻归结去,才是正礼。但终身大事,一生至一死,非同儿戏。向来人家看着咱们娘儿们微息,不知都安着什么心!我所以破着没脸,人家才不敢欺负。这如今要办正事,不是我女儿家没羞耻,逼得我拣个素日可心如意的人,才跟他。要凭你们拣择,虽是有钱有势的,我心里进不去,白过了这一世了!”贾琏笑道:“这也容易,凭你说是谁,就是谁。一应彩礼,都有我们置办,母亲也不用操心。”三姐儿道:“姐姐横竖知道,不用我说。”贾琏笑问二姐儿:“是谁?”二姐儿一时想不起来。贾琏料定是此人无疑了,边拍手笑道:“我知道这个人。果然是好眼力!”二姐儿笑道:“是谁”贾琏笑道;”别人她如何进得去?一定是宝玉!二姐与尤氏老娘听了,也以为必然是宝玉了。三姐儿便啐了一口,说道:“我们有姐姐十个也嫁你兄弟十个不成?”众人听了都诧异,除了他,还有哪一个?三姐儿道:“别只在眼前想,姐姐只在五年前想,就是了。”贾琏问:“是谁”?二姐笑道:“这人此刻不在这里,不知道多早晚才来呢。也难为他的眼力!他自己说了,这人一年不来,她等一年;十年不来,她等十年。若这人死了,再不来了,她愿剃了头当姑子去,吃长斋念佛,再不嫁人。”贾琏问:“到底是谁,这样动她的心?”二姐儿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做生日,妈妈和我们到哪里给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玩戏的人,也都是好人家子弟,里头有个装小生的,叫做柳湘莲。如今要是他才嫁。旧年闻得这人惹了祸逃走了,不知回来了不曾?”贾琏听了道;”怪道呢!我说是个什么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你不知道那柳老二那样一个标致人,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他都无情无义,他最和宝玉合得来。去年因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见我们的,不知哪里去了,一向没来。二人正说着,只见三姐走来说道:“姐夫,你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今日和你说罢,你只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心口两样的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有了姓柳的来,我便嫁他。从今儿起,我吃斋念佛,服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若一百年不来,我自己修行去了。”说着将头上一银簪拔了下来,磕做两段,说:“一句不真就和这簪子一样!”说着回房去了,真个竟“非礼不动,非礼不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