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石立昌的随笔《舞者》

舞者  

微雨中，我可以坐在这雨棚下面，看樟树的摇曳。

雨丝软绵绵的，温和地滋润着大地。风，时急时缓，在这仲春时节已带了暖意。

我一个人坐着，望着近处的两棵树。

一棵是樟树，另一棵也是樟树。但他们是两棵不一样的树。

离我近的这棵樟树，树冠较小，树枝上的叶子也小。远的那棵呢？树干粗大，树冠如盖，树枝上长满了旺盛的叶子。

也许，那小些的是雄性樟树，那粗大的是母性樟树吧。也许是因为他们各自安身的土地土层厚度不一样，肥沃的程度不一样。

可是呀，在我眼里他们是一样的倩丽，是一样的让人怜爱。

独自坐在这偏僻之地，有这雨中的丽人相伴，我的心便不曾孤独，我的魂便可以安然。

那樟树的枝梢捎着碧叶舒展着，飘来漾去，或疾或缓，犹如那舞池中的舞者，在轻音乐的旋律中旋转，如波如浪，如涛如潮。

一阵狂风吹来，地面上一些斑黄的叶子也跟着风儿舞了起来，疯子一般奔向了远方。

樟树的干也在摇曳，樟树的浓密的绿叶，以及绿叶中间夹杂的红黄色的老叶一同在风中劲舞，如痴如狂，如梦如醉。

一些红黄色的叶子飘在了空中，或坠到地面，或随风远飞。一束束枝叶的末梢生长着的细小的果实紧紧依偎着枝梢，青得滴翠。

风吹的婀娜，雨洗的清鲜。两棵妙曼的樟树，一个是俊俏的少年郎，一个是丰腴的美少妇；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柔情万种。令人遐思，叫人迷离。

我是醉了吗？如在嵯峨的崇山峻岭之中，摇摇晃晃，却又健步如飞，在陡坡，在峡谷，在嶙峋的小路上……

我是在梦里吗？无边的大森林，无边的烟雨，我似在茂林间的小溪中涉水行走，追逐漂流的黄叶，寻找天边的流霞……

我是如此沉醉。如在沅江行走，寻觅那芝兰芳草。

我是这般迷离。似在九嶷漫步，听洞萧鸣笛，看斑竹滴泪。

啊，微雨中的樟树，我雨中的伟郎。雨水的洗刷让你朝气蓬勃，让你更显刚阳。

啊，风中的樟树，我风中的丽人。轻风给你柔美，狂风给你坚韧。你给我的情意呢？应该也是如此吧！

樟树，你这两棵樟树，我不管你们是姐弟还是母子，你们都是我的。

你们若是姐弟，我便是你的兄长，我愿意陪伴你们同患难，共生长。

你们若是母子，我愿作你们的守护者，雨中陪你们淋浴雨水，风中伴你们摇摇晃晃。

风雨中的樟树哟，你们是舞者。不为雨泣，不为风惧。我在这舞林中沉醉了，我也是风雨中的舞者？

是的。舞者，樟树舞者，姐弟舞者，母子舞者，风雨中的舞者，我眼中的舞者，我心中的舞者。

我是一棵树呢？还是一根枝呢？还是一片叶呢？

风雨中的舞者。我也是一个妙曼的你吧？我们都是风雨的丽人吧？

风中，雨中，我与你们都是舞者。

2021.4.21夜

石立昌，阳新县人。喜欢诗歌、散文，作品曾见于《湖北日报》《冶金报》《战旗报》《中国有色金属报》《咸宁报》《黄石日报》《诗中国》等多种报刊。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