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灵山猕猴:投食带来的问题猴
来过贵阳的人,或是在贵阳居住的人,没去过黔灵山的可能不多,毕竟人们常说,“去贵阳没去黔灵山,就等于没有到过贵阳”。这黔灵山真就那么了不得?
在贵阳的市中心有这么一座植被保存完好的山,倒也确实不易。黔灵山上有几个大字,“黔南第一山”我就想了,就黔灵山那点高度,何以敢称第一?如今细算来,还真有几样是第一的。是最大的城市中心公园,既有禅钟佛鼓,游人如织,也有林茂草深,古木参天。据说专家们还在黔灵山上发现了几个植物新种,岩生红豆树就是其中之一,也算是一个特例了。但毕竟那树没几人能认得,不如那些自由自在的野猴引人注目。所以真要说贵阳黔灵山最为吸引人的,当数那些泼猴。
这群猴不仅在贵阳小有名气,在中国可能都有它们的名气。它们在这里已经有几十年,当初不过是从笼子里逃脱出来几只,也许是人喂习惯了,还是守着那个猴笼,既不愿再回去,也不想远离。虽然山上也有树有果,但比起人们投喂的饲料显然粗糙得多。也许是这黔灵山毕竟在市中,周边都有居民,都是房屋,它们刚从牢笼逃脱,断然不敢随便去撒野。
公园的养猴人看它们没有远去,还以为它们会重新回到笼子里,索性洞开猴笼,放些食物,希望把它们招回去。谁知这些个家伙智商也不低,每次想吃笼中的食物了,总是轮番着一只一只地去,其它猴都留在四周放哨,进去取食那只,也是取了就跑。如此这般,无可奈何,也就由它们去了。谁知得了自由又衣食无忧的猴群,开始快速发展起来。通过分群、扩大,扩大、分群,很快发展到几百只。山里的食物早已经不够吃,恰巧黔灵公园每天游人众多,有些好事者会以喂猴取乐,让它们既有了充足的食物,还有了更大的胆子与人接触。开始总是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倒也乖巧,只是这猴群越来越大,为了竞争食物,倒也养出了一些恶习。
本以为乐,却不知此乐埋下了隐患。猴子们是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大胆。有越来越多的游客专门拿各种食物来考验野猴的智力,什么水呀、饮料呀、牛奶呀,猴子根据自身的喜好,各取所需。本来是向游人乞食,慢慢就变成了明抢。稍有迟疑,便会凶相毕露,掌掴牙咬,总会占了上风才去。被伤者哭爹喊娘,未伤者乐此不疲。
之所以把它们叫泼猴,是因为它们已经劣迹斑斑。可以说它们学聪明了,也可以说它们学会了撒泼。有一次,我与几位以前的同事一起到森林公园相聚,其中有一位朋友正好初交了女朋友,并独自带女朋友去公园里转转,全然无心领会我们一群人在那里海阔天空。中途我那朋友去上厕所,他女友就在路旁等候,没想到来了一只猴子,也许是为了乞食,来拉他女友的裤子。吓得他女友大叫,朋友便迅速出来,赶走了猴子,继续陪女朋在那里散步。没过多久,那只被赶走了的猴子带了八九只猴子回来,意欲攻击朋友和他女友。看到猴子太多,朋友向我们呼救,我们一群人出来,才将猴群赶走,把朋友和他女友接了回来,与我们一起,继续坐在屋檐下聊天,吃喝一些东西。屋檐与高大的树林几乎相连,谁也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这群猴子已经爬到了我们的上面,又是拉屎又是撒尿,还折断一些树枝来砸我们,呲牙咧嘴的,露出一脸凶相。就算我们撤到了屋里,它们仍然到房顶上来闹腾,久久不去。摔坏了瓦片,扯破了篷布,还弄断了一根电线。房主人说,一定是我们中的人得罪了它们,它们是来打群架的。啧啧,闻所未闻。
有一次几只猴子跑进了财经大学校园里,旁若无人地慢步。当遇到学校保安驱赶后,旋即占领了一橦女生宿舍,害得小女生们好几个小时不能回宿舍。学校搞不定,求助野生动物管理部门,管理部门的人来驱赶了半天,这些家伙在楼层间上窜下跳,在墙壁上如履平地,搞了好半于才清理出去。
还有一次,也是在校园,不过改在了中学。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有一只大公猴跑到了花溪那边的清华中学校园,就在操场上游荡,不愿离去。那天正值高考第一天,参加高考的学生看到那只野猴都很奇怪,都站在那里看热闹。但送孩子去参加高考的家长们可不干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来,要求我们马上去处理,其中有一位家长气愤地说:我们家孩子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你们的猴子如果影响了孩子的成绩,你们赔得起吗?我很无语,暗骂那野猴,去凑什么热闹嘛,没有准考证,也不会让你参加高考的。
还有一些猴子,独来独往,行走在街心的隔离带中,拈花惹草,自由自在。想起爬谁家窗户了,跃身而起,进退自如。也有些猴子远走清镇、龙里,不知道是去侦察来是去走亲戚。
有一次大清早,我背着个包走在喷水池的天桥,就有一只猴子贼眉鼠眼地跟着我,我停它停,我走它走,生怕它一下子跳起来咬我一口。我快速地跑向地下通道,好家伙,它也向地下通道冲来。我迅速转身做出一幅要打它的样子,它才不情愿地向一小区跑去。
当然,咬人伤人的事肯定是不会少的。若是在黔灵公园内,它看到谁手里拿有东西,特别是吃的东西,一般是不会放过的。只要它抓住,要不你快放手,要不等它咬你。有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站在那里,也难免它不会过来咬你一口。因此每年在黔灵公园都会发生多次伤人,咬了手、咬了脚、咬了头、咬了屁股,不分部位。或是挠你一把,也可能见血破肉。
公园管理部门也很无奈,赔偿、补偿、赔不是,忙都忙不过来。到处求医问药,其实就是猴只太多。虽然黔灵公园面积不算小,森林植被也还可以,但真要保持一个健康种群,有个150-200只足也。但现在黔灵公园的猴只已经近千只,分布空间窄小,根本没有办法分群,各个家族混在一起,不仅繁殖混乱,也基本脱离了优胜劣汰的原则。其实这些猴子在与人类过度接触的情况下,生长并不健康,许多人畜共患病它们都带有,除了在猴群间传染,也不知道哪天就传染给了人。
公园管理部门不是没有想到过控制种群数量,捕捉一部分,分流到其它公园或养殖场,但那些喂猴人一次一次地抗议,让他们不好大胆地执行。说来也有意思,那些喂猴人觉得喂猴好玩儿,但若是自己或亲人被猴伤了,那是断然要找公园管理部门理论的,百儿千把地要求赔偿后,再去抗议控制猴群。
城市是人类的城市,有一点猴趣是很好的,但毕竟城市是为人服务的,当然应该以人为本。再则,人与动物不同,还是应该保持一些应有的距离。公园就那么大点天地,食物短缺在所难免,如果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为动物额外提供食物,种群的发展是不会快的。既然禁止不了游客投食,就应该考虑控制措施。成年公猴被逐出群是猴群为了保证种群昌盛的习性,只有将成年公猴赶去其它猴群,才会避免近亲繁殖。这些离群的公猴肯定是没有好脾气的,张口伤人就在所难免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控制猴群的数量都是应该的。真希望这些泼猴成为一道风景线,而不是令人生畏生厌的泼皮。
黔灵公园已经过剩了,周边的森林公园、湿地公园也有不少的猴子活动,甚至已经扩散到清镇,到贵安新区。投诉的电话不断,抗议的声音不断,还真得想个法子来管理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