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莜麦
〓 第 1545 期 〓
作者|王万荣 编辑|王成海
年轻时候，我曾经参加过割莜麦的劳动，至今想来，觉得是我在农村劳动中的一大乐趣……
当年我和队里的几个青年人在一块比赛，一边割莜麦，一边挥汗如雨。割到了地头，腰也不展一下，就又认开了垄子，拉开了辕子。嗖嗖嗖地挥舞着银镰，高唱着丰收之歌:“一个个圆溜溜的莜麦呀，装呀装满了车。赶车的人儿哟，乐呀乐呵呵……"
那时候，我还是一位走读跑校的青年学生。在秋天农忙时节，节价日或礼拜天，经常参加农田劳动。一年秋季开学以后，我每天从家中到校往返四次。有一天下午，班主任在班里布置了第二天支农劳动工作任务。要求跑校生回家多准备几把镰刀，准备第二天去七大顷大队东号村，进行支农劳动——割莜麦。
第二天早晨我就和同村的几位同学，每人从自己家里多带了几把镰刀，一路疾步如飞，一路欢歌笑语。我们快步走进了校园。当我们走进教室以后，其他同学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等班主任一到就出发。不大一会儿，班主任来到了教室。他咨询了大班长，问询所有跑校的学生，一共给带来多少把镰刀？班长说，一共拿来了四十多把镰刀。班主任很高兴地说:“我从本村生产队又借了三十多把镰刀，人家给送过来了。除了捆莜麦的一部分同学不用镰刀外，基本上就够用了。"于是他又让班长领上几个同学，到他的办公室取回了那三十多把镰刀。于是班主任就下令说:“咱们马上出发!"班主任一声令下，体育班长刘美立即吹响了集合哨，同学们马上拿着镰刀走出教室，很快站好了队。我们排成了三路纵队，在体育班长刘美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校园，向东方出发。班主任在队伍后边压阵，我们高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勤恳建设锦绣河山，誓把祖国变成天堂。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洪流不可阻挡……"
我们学校离东号村有十来里地，我们走了一个多钟头，才走来到了。一到东号村，队长就让我们先歇息一会儿，喝点儿水，再去地里割莜麦。我们一边歇息，一边喝水，一边磨镰刀。休息好啦，镰刀也磨快了，队长就领着我们来到了莜麦地。
来到莜麦地，一看，莜麦长势喜人，足有一人多高。并且由于雨水涝，莜麦都卧倒了。同学们一看，傻眼啦。这怎么办？无法开镰拉辕子呀。队长说，只得推着割，镰刀又抡不开，只好用镰刀从莜麦根底部去砍割莜麦。当时我使用的是一把库镰安着杏木把子的镰刀。这把镰刀是我当年在自家院内割枳芨的镰刀，砍起卧蛋莜麦来，得心应手，飞毛利刃，毫不费力。就这样，我们砍呀砍，砍了一上午，人均才砍了半亩莜麦。捆莜麦的同学也很费力，码莜麦的女同学，一个人还搬不动一捆子莜麦，只好两个人舁一捆子莜麦。码一摞子，按照当年当地的标准，是每一摞子需要码十捆子莜麦，码个子的女同学累得腰酸背痛，愁眉苦脸。割莜麦的同学，因为不是用镰刀割莜麦，而是用镰刀砍莜麦。因此，好多同学把手腕子都震得红肿了。全班八十多名同学，我是第一个能干的，再加上我的镰刀又快又好使，所以我砍起莜麦来，速度快，茬子低。而且准在前头，班主任夸我是把割莜麦的能手，高手。夸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的确，当年，我在家里也经常参加劳动，星期天、节假日也经参加生产队的割莜麦劳动。干这点儿活儿，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
天快晌午了，队长让我们回去吃午饭。同学拖着疲惫的身体，没有排队，来到了东号小学教室。刚进教室，几位厨师就舁着几笼屉里放着白生生的大馒头，走进了教室里。后面紧跟着两个厨师分别提着两桶大烩菜。烩菜里面是粉条豆腐和山药块，还有少许猪肉片。这时，队长和几位妇女用筐子挑来了八十多个瓷碗。厨师们就拿起勺子，给同学舀熬菜。同学一人拿上一个馒头，领上一碗熬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同学们吃罢了饭，正好开水也挑来了。同学们每人喝了一碗开水，就开始歇息了。厨师们收拾走剩饭剩菜与餐具，同学们就开始磨镰刀。把镰刀磨好了以后，同学们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歇息缓过来了。因为都是青年人嘛，吃了饭，补充了能量，再休息上一会儿，就缓过来了。都有了精神，有了力气了。
下午两点钟以后，我们就又出发了。来到莜麦地，同学们就马不停蹄地干了起来。一直干到下午五点多，一块六十多亩的卧蛋莜麦地终于被我们收割完了。这时，队长又来到了莜麦地，让我们回小学教室里吃饭。当我们回到了教室里，只见几大铝盆的热腾腾的油炸糕已摆在了课桌上了，还有几桶大烩菜也摆放在课桌上了。同学们在吃着香喷喷的油炸糕，队里的厨师们在给同学们舀大烩菜，并且一碗一碗地递给同学们……
一顿油炸糕大烩菜很快就结束了。住校生们分别将剩余的油炸糕打包起来，准备带回去。这是生产队长主动提出让同学们带上油炸糕，拿回去吃的。由于当时的食物是比较稀缺的。如果是今天，同学们谁也不会把油炸糕带走拿回去的。
吃罢了饭，体育班长整队，班主任继续殿后，大部分同学向返校的方向出发了。我也和村里的几个走读跑校的同学，从小路回家去了。
当年支农割莜麦劳动，那种场面，历历在目。那时的我们，好象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高中毕业后，我回到了生产队。我和几位同学经常一块儿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尤其是秋收季节，我们天天一块割莜麦。割莜麦是我的强项，我拉辕子，其他几位同学，一位在下首，叫下搭链，另两位在上首，叫上搭链。我们当年割莜麦，时兴活捉镰。活捉镰就是右手握镰刀，左手只捉握少许莜麦，就不再捉了。左手用少许莜麦支撑着，右手挥镰开割，一撑一割，一裹一卷，莜麦也掉不了。直至拖撑不动了，就算一把，于是就放下。手小力小技巧差的人是吃不消的。很容易被镰刀割破左手手指头的，这样很危险。一般人是不会用活捉镰的，可是我用走来总是得心应手。
使用活捉镰还得具备三个基本必要条件，一是莜麦长势在一镰高左右，太高不行，过低了也不能。二是莜麦必须没有卧倒的。三是镰刀必须飞毛利忍才可。
我们比赛，比赛规则是每人只能与前面的人拉下一把远，不能拉下两把远。拉下别人两把就算输啦。拉辕子要四个人要轮流替换拉，谁让别人追上了，谁就算输啦。曾记得，我们几个用活捉镰，互相追赶得又太紧，谁都怕拉下，输了，结果一个同学一不小心，就被镰刀镰割破了左手的两个手指头，顿时鲜血直流。于是我就赶快让一位同学去尿一泡尿，浇到那位受伤的同学的手上了。很灵验，立刻止住了鲜血。原来民间用尿止血这种土办法，真妙呀！有何科学道理，不得而知呀！不一会儿，我们就又开始割莜麦啦……
通过这次支农劳动，我懂得了劳动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可以强身健体，可以历炼人的淳朴品格。劳动是最辛苦的，也是劳动最光荣的。劳动可以创造财富，劳动可以换来幸福。劳动创造了人类，劳动创造了世界。劳动是伟大的，劳动可以创造一切。从此，我懂得了劳动是人类的第一需要，劳动是人类生存的唯一保障。没有劳动，就没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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