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扬州传说22：奇症遇名医
【往期回读】
《老扬州传说》里的每个故事非常耐读，读后让人回味无穷，有的让人忍俊不禁，有的让人陷入深思。——扬州市作家协会主席杜海
奇症遇名医
宜陵 褚德军
作者褚德军先生：江都区宜陵镇人，1953年生。扬州市作协会员，江都区作协副秘书长，江都区扬剧协会副主席。年轻时从事企业管理，近些年全身心投入对地方民间故事的采编，有诗词、散文、民间故事等散见于报刊，著有《老扬州传说》。
江都樊汊街南三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大村庄叫大同庄，民国时期，这里出了一位名医徐传江。
徐汉江出生于小富之家，少年时饱读诗书，且聪明过人.那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国家贫穷落后，百姓生活维艰，特别是坊间乡亲们，缺医少药，许多青少年夭折于病灾。徐汉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立志发奋学习医道，做一名治病救人的优秀医生。
多年后，他成为方圆数十里中声誉极高的名中医，望闻问切精准，默记医方烂熟，不拘书本教条，辨证施治老道，救治了无数病患。不光他的医术水平极高，其人品医德更受人们推崇，凡是病人进门，说话轻声细语，从来不摆架子，随时送医上门，付不起药费者可以免除。乡间的百姓们提起“徐先生”，无一不竖起大拇指。
一日午后，徐先生出诊回程，经过一个小村庄，听到一户人家院内哭声鼎沸，揪人心肺，赶紧走近院内探看究竟。只见这一家老小人口，围着屋中长桌哭成一团，桌上躺着一个痛苦不堪的姑娘。经过询问，得知姑娘表兄在镇江码头的小火轮上当水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至深，近期准备成婚。不料数日前的一个夜晚，小火轮在江心突遇暴风雷雨，为抢救货主的货物，表哥在漆黑之中被狂风卷起的帆布打落江心，至今生死未卜。姑娘悲痛欲绝，将表哥送给她家的一盏玻璃洋油灯砸碎，全部吞入腹中，寻短殉情。
在那个年代的中国乡间，治病只有中医，没有西医，开刀剖腹无人见过，中医确实无法救治这类奇病。徐先生认真听完，并仔细观察了姑娘的症状，思量自己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姑娘鲜花样的生命就此了结，于是开动脑筋，想着多种救治方法。再三斟酌后，他把姑娘的父亲叫到一边，让他速去樊汊街上买一块鲜牛肉，众人不解，但大家都知道徐先生的本领，催促他快去快回。牛肉买回来后，徐先生用刀切成二三分厚、手掌面积大小的生肉片四五片，下清水锅煮至六成熟，让姑娘每过一刻钟吞食一片，直至吞完。又留下些巴豆、大黄，嘱其熬好药汤，在将牛肉片吞食完的两个时辰后才能服用。“若是夜间或明晨，在大便中看到不能被消化的整牛肉片内，带出碎玻璃，并且不再腹痛，你家姑娘就能脱离危险了。”之后的情况，全如徐先生所料，姑娘的性命被挽救过来了，全家登门叩头，向徐先生千恩万谢。徐先生谦虚地说：“这是你家姑娘的命大，我若是迟个把时辰路过你家，玻璃把肠胃划伤，穿孔流血，我的方法再好，也不可能把她救活了。”
有一年端午节后的中午，徐先生途经一户人家，只见篱笆墙内的大门口，有许多人焦急不安地进出打转，细听之下还有哭声，见此异常，徐先生便走进去察看。只见堂屋中间，有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双手举向屋中吊挂着的竹篮，像尊雕塑似的站着，泪流满面，不停哭泣。邻居们见徐先生到来，纷纷向他述诉。这是一户可怜的母女，父亲早逝，母亲双目失明，全靠女儿纺纱度日。今日午前，女儿忙得过了钟点，情急急地准备把挂在屋中竹篮里晒干了的面条拿下来，烧煮当午餐，谁知就在伸手向上的瞬间，好似被电击了一般，两条手臂既不能上，又不能下地无法动弹。邻居得知，过来帮她按落手臂时，姑娘钻心地疼痛，差点晕厥，到现在都无法恢复。
徐先生一阵思索后，请邻居找来一把锋利的剪刀，他手拿着剪刀背起双手，围着姑娘边转边看。因为天热，姑娘虽然衣着单薄，仍被窘得流汗满面，此时，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想看看徐先生究竟用怎样的方法，来治愈这般奇症。突然，徐先生在姑娘的背后，伸出剪刀，以极快的手法，将姑娘用蚕丝织成的腰带“咔”的一声剪断。姑娘知道不好，自己的裤子就要脱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姑娘猛地落下双手，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裤腰，邻家姐妹扑过来帮她稳住，急切地问她：“手能动了吗？”“能动了！能动了！”众人在惊愕中看完这一幕，激动得一齐使劲鼓掌，向徐先生致谢。
扶着手杖的村中老塾师，向徐先生请教：“此等奇症的医法，是先生师传，还是自创？”徐先生答：“这类症候，不光是我，或许我的老师也未曾遇过。我是依据医理而治，此症因经络扭转、气血停滞所致，常法拽拉，不光疼痛难忍，还将伤及其他，只有出奇不意，促其护羞，瞬间手落可愈。”老塾师赞叹：“精妙高论，称先生为神医亦不为过也！”
后来，徐汉江先生被邀至泰州一带行医。解放初期，由他牵头创建了著名的中医院，并担任院长，带出了一批批高徒，寿至九十九岁。
（配图：沈江江）